外头闹得厉害,叫屋子里的大夫和药童们听得胆战心惊,满江雪支着手肘撑着头,目光游移在夜色之中,神色平静。
陆怀薇喝了医药弟子递来的风寒药,又饮茶漱了口,她嗓子哑得很,说起话来有些费力,但还是尽量吐字清晰地道:“你们都看见了,大人们动起手来可是不留情的,我们云华宫不打人,也没权利打人,但你们若不肯在我们跟前说实话,那就只能交给大人们处置,所以你们当中若有知情的,趁这机会说出来还不算晚。
”
她话音一落,便见几个大夫互相对了下眼神,赶紧纷纷站了出来。
“我们说!正是雅先生叫我们开安神药的!”
“没错!他是老板么,他说什么我们哪敢不从啊?”
“各位少侠,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并非恶意伤人,若不照着他说的做,往后在姚定城哪里还待得下去?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陆怀薇叹了口气,摇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那些难民已经如此可怜,你们竟还这般狠心要置他们于死地,在座哪一位不是姚定城叫得出名号的良医?此举有违天道,也有损阴德,”她说到此处,又是一声叹息,吩咐弟子道,“去罢,将笔墨分发下去,写好供词呈交给官差大人。
”
满江雪在案前起了身,她取出手帕擦拭着匕首,缓步行到门边,淡声道:“你一个医馆老板,与这些难民无冤无仇,没有害人动机,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雪地里染了不少血迹,雅先生已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他被官差拖到阶下,匍匐的身子在风里打着颤。
见他闭口不言,满江雪又说:“你能唆使那少年在我云华驿站内投毒,便说明你是要对付我们云华宫,”她将匕首擦拭得干净,捏在手里转了转,“你和紫薇教又是什么关系?”
雅先生趴在阶下,口鼻还在不断地滴着血,他仰首看着阶上这一身雪白的女人,眼里没有一丁点惧怕,甚至有几分荒唐的恨意,他说:“我家主子……是段家的大当家……”
满江雪眼神漠然,垂眸瞧了他片刻,忽然无端弯唇笑了一笑,说:“既然你自己不想活了,那就别怨我没救你。
”
廊下回荡着穿堂风,吹动了满江雪肩上的锦袍,她抬腿从那阶上迈下去,路过雅先生时,又轻描淡写道:“不论你忠心维护的人究竟是谁,他都实在是愚昧又可笑,既未动摇到云华宫,也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