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中,竹叶随风轻颤,渐渐凝出了一团厚如白棉的雾气。
雾气散尽时,阿玄惊讶地看到晏琛蜷缩在泥地上,脸色苍白,呻吟连绵,衣衫凌乱散敞,露出了浑圆的、几乎足月的肚子。
阿玄一下呆住:“竹子,你这胎长得有点快啊!”
“怎……怎么突然就……”
晏琛忍痛坐起来,背靠竹身,捧着高隆的肚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他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
阿玄抬爪一指小破竹子:“你看!”
晏琛转头,就见自己的根茎旁边冒出了一株新生的小雄竹,个头不过一丈余高,因为窜得太急,又瘦又细,根基也不稳,沾着烂泥的笋箨还没掉干净,看上去实在可怜极了。
他竟不知该说什么了,骂也舍不得骂,打也舍不得打,只得看着那莽撞的小青竹,无奈叹道:“我知道春雨甘甜,可你也不能乱喝啊。
在爹爹肚子里乖乖长大不好么?非要急着一晚上窜一丈做什么?”
腹内猛然一阵抽紧,宫膜骤缩,爆发出剧烈而熟悉的绞痛,竟与临产时的动静无异。
晏琛惨叫出声,惊恐地捂住了肚子。
这就……要生了?
他与陆桓城行房撑死不过两个月,这孩子人息不足,迄今尚是一团混沌的胎灵,若是冒险生了出来,便会与他一模一样,长年累月地受困于青竹习性。
就算陆霖当年……起码也攒了六个月人息啊。
雨水微急,淋透了素白的衣衫。
晏琛还想尽力忍耐一会儿,股间忽然涌出了湿热的水液,他脸色发青,抖着声音叫道:“阿玄,你帮帮我,帮我把桓城喊来,我……我大概要……”
他哽着嗓子,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白是因为疼,红是因为臊。
这真的太丢脸了。
说好了要为阿玄接生,自己却在笋季与陆桓城任性胡来,生了笋也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