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我考中县试第一,自觉才学已足,想去府城考童生,父亲未置一词,默默卖了猪圈里半大的猪,带我启程,”
“府城开销太贵,父亲又因水土不服身体抱恙,考完府试我们便启程回来了,到达漳县,才得知我又中了府案首。
”
“那天,父亲仰天大笑,在城南的小摊上买了一碗馄饨,看我吃完,突然抹了把泪。
”
“府试后一个月便是院试,父亲希望我继续去考,但家中哪有余钱再去一次府城?”
杜云瑟缓缓诉说着,语速越来越慢,声音飘出不远便消散在空中,只有认真聆听的秋华年听到。
“不久后,我十岁便连中县试、府试案首的消息传入当时的学政耳中,他与游历路过的老师一起来到杜家村见我,老师觉得我投缘,欲收我为徒。
”
“老师没有太多时间停留,答应了就要立即动身,我当时年幼,心有犹豫,父亲却说男儿志在四方,让我尽快去。
”
“出发那天早上,他在跟着在马车旁走了很远很远,我一直回头看他,最后一眼……就是永别。
”
杜云瑟的尾音罕见地在颤动,许久没有再说话。
秋华年借着袖子的遮掩,牵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前行。
再多安慰的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秋华年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聆听那些杜云瑟十岁时未有机会说出口的话。
两人一路走到卖棉花的棚子,这里做生意的老板已经换了一个人,原本的商人离开了。
秋华年一口气买了十斤的棉花,又买了五匹颜色较为素雅的花布,用来给新炕做床单。
布料铺子的伙计还记得秋华年和杜云瑟,问到杜云瑟已经考中了秀才后,连连道着恭喜,如果不是秋华年“意志坚定”,说不定会被忽悠着多买不少东西。
这些事做完,两人又来到万事镖局,杜云瑟想给吴深寄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考中秀才的事。
万事镖局的镖师看见他们,一拍脑袋,“两位来的正好,镖局今早刚收到吴深小将军给杜公子的信,还没来得及送去杜家村你们就来了。
”
“吴深给我寄信了?”
“对。
”
杜云瑟不知道吴深突然寄信是要说什么,接过来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