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瑟闻声从西边窗下的书桌回头,起身过来看他。
“华哥儿怎么了?可是出门遇上了不顺心的事?”
秋华年心中的不悦被清润的茶水压下去一半,看见杜云瑟关切的眼神,无暇的俊脸,另一半也烟消云散了。
他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根雕镇纸递给他,“你瞧这个怎么样?”
镇纸用的是不值钱的柏木根,只经过简略的去皮和打磨抛光,下端底座磨成平面方便压住纸张,上端还保留着树根原始的形态。
它妙就妙在这截天然树根的形状很有趣,有粗有细的根系纠缠盘绕,经过修剪和打磨后,竟围成了一个长方形,中间连着几根斜直的细根,像一把琴瑟,底座上还雕刻着简易的云纹,正合了杜云瑟的名字。
秋华年本来只是随意看看,发现这个镇纸后,立即心动,决定花120文巨资把它买下来。
杜云瑟把镇纸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很快看出了其中的巧思,他心头一暖,轻笑道,“我很喜欢。
”
秋华年终于彻底高兴了,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这下给你们三个都买了礼物,不算厚此薄彼了。
”
杜云瑟心念微动,他还没有为华哥儿买过礼物,但家里的钱都在华哥儿手里,想要买到合心意的礼物,还得好好想个法子。
秋华年又喝了口茶,说起刚才街上的事,“那位叫郁闽的童生你听说过吗?”
杜云瑟摇头,复又停顿,“他应当是辽州郁氏的子弟。
”
“辽州郁氏?”
“辽州地处东北,不比江南世家繁多,但也有那么几个望族。
郁氏一族祖上曾出过一位阁老,家族枝叶繁茂、子孙后代中成才者颇多,在朝中和地方上都有人脉。
”
秋华年听完后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杜云瑟,杜云瑟被他看得无奈,开口问道,“华哥儿看我做什么?”
秋华年笑眯眯地说,“什么世家子弟,我看哪里都比不上你。
”
说他眼光差?他可记仇!
客观来说,郁闽长相不错,才华出众,家世优越,年纪轻轻便已名扬襄平府,各个方面都很优秀。
但他未经世事,行事荒诞不经,过于锋芒外露,与已经能够韬光养晦的杜云瑟相较无疑是落了下乘。
“云瑟,院试给我好好考,我可不想放榜的时候再被他指着鼻子说眼光不好。
”秋华年哼哼道。
杜云瑟见他罕见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甚是可爱,不由得多瞧了几眼,沉声许诺道,“好。
”
……
又过两日,端午节近在眼前,郑意晚让婆子送来雄黄酒和填满艾草的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