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宫中太后与王后并重,姮若入宫,所寄望者乃天子恩宠。
纵不论王后之能,不知夫人可想过,天子乃贤君,继位以来,处事一向沉稳,可会为些许私情左右?”
挚任看着我,似有讶色掠过,目光深深地凝住。
树叶沙沙作响,林中隐隐传来晚鸦的声音。
对视间,庑廊那头匆匆走来一名寺人,见到我们,疾步上前,向挚任禀道:“夫人,太后已醒。
”
挚任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颔首道:“知道了。
”过了会,她再度转向我,表情已经恢复惯有的和蔼。
她忽然笑了:“公女方才的神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语中带着些微的喟叹,说着,移步沿着庑廊往回走。
我愣了愣,缓缓地跟在后面。
她望着檐下,好像在回忆,淡淡地说:“那时,她也是公女这般年纪。
貌美如花,身世高贵,看似温顺,实则内心骄傲无比。
当时求婚者甚众,不乏高位之人。
其中有一小国之君,出身贵胄,风度翩翩,谈吐不俗,然众人道他家世单薄,年将三十又配偶早丧,皆不看好。
”
心被触了一下,我睁大眼睛地凝神细听,不放过一个字。
挚任看着我,说:“她却只中意那人,执意要嫁,竟私自与他定下终身,险些与父母闹翻。
我问她为何如此执拗,她毅然道,人生短暂,惟得一倾心之人方不致虚度。
”说着,她轻轻地笑:“如今,人生已过大半,也不知她满意否,但愿仍是无悔。
”
心潮起伏不定,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与挚任所说的那人重合在一起。
我忍不住,盯着她问道:“她是谁?”
挚任却没有回答,浅浅地一笑,径自朝前方的殿台走去。
堂上,寺人已经点起了烛火。
王姒正倚着漆几,出神地望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响动,她转过头来来,火光明灭,看不清表情。
“晚风渐凉,太后久坐于此,于身体不利,还是回宫用膳吧。
”见礼后,挚任上前,一脸关切地说。
王姒笑了笑,轻轻摇头,声音有些疲惫:“我今日食欲不佳,回去也是烦闷,还是醴宫中清静自在。
”说着,她将视线移向我,缓缓招了招手:“姮,过来。
”
我的心突了一下,不知她想说什么,壮壮胆,应诺上前。
王姒拉过我的手,将我端详着,目光微有些复杂。
好一会,她轻声叹道:“姮出落得如此美貌,我心下甚是喜爱,本欲加以尊荣,惠及汝母国,不想……”她没有说下去,却将手在几上闷声捶了一下。
我心中一惊,垂眸避开那目光,伏拜道:“姮本微小,不敢奢望。
”
王姒没有说话,堂上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