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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两人挨得很近,哪怕她只是在模模糊糊的呢喃,也足够余意听到、读懂。
垂眸看向怀里的人,余意的手指将她不知何时挂在唇角,贴上脸颊的鬓发轻轻地拨到耳后,手心更是不自觉地贴在阮梦的颈后缓慢地揉了又揉。
同一时间,余意的脑中再次浮现起刚刚那场见面上,大半时间的各自饮酌,以及寥寥几句的相互交谈,终是低声回答道:
“他说,祝你幸福。
”
「因为希望你能幸福,他也祝我,此生皆能在他面前时时得意、一直得意下去。
」
在余意的信条中,「深爱」与「放手」从来是相悖的,喜欢却选择「沉默」,更是不可理喻。
直到此刻,亦是这样。
但,世界很大,人亦是各种各样。
于是,当然有着和余意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以及另一种爱的方式。
那个人会选择在她难过时挺身而出,而若她高兴,他便甘愿退守。
此种做法,哪怕余意始终无法认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存在,且杀伤性极大。
否则这么多年,他又何必独独对简照南一人,警惕、忌惮成那种完全不能容人的「小气」模样。
***
阮梦醒来的时候,酒精的余韵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
嗓间干涩得实在厉害,以至于从喉间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从沙石上滚过一样,沙哑而含糊:
“余意,我要喝水。
”
半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阮梦便在被子里缓缓挪动手臂,向着旁边的位置摸了摸。
可是,丝质的床单上半分残余的暖意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什么情况?!」
惊悸与错愕骤然袭来,阮梦「噌」得从床上弹起。
但,大概是起的实在太猛,她都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眩晕感裹挟着,又不由自主地重新跌回了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