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门下的消息也是从那时传出,后来顾凌洲殉城而亡,苏文卿仍将这把竹尺带在?身边,作为对恩师的缅怀。
思绪被打断,因马车车门自外打开,山风混着冷雨扑打车帘,苏文卿一身青色官袍,由司吏扶着自外弯身进来了。
“衣冠不整,羞见阁老。
下官谢阁老体恤,给阁老添麻烦了。
”
苏文卿袖袍皆湿,额上渗着汗珠,半身沾着泥泞,显然?是坠马所致。
进来后,不顾伤势,直接展袍跪落行礼,一行一止,无可挑剔。
顾凌洲道:“你腿上有伤,就不必多这些虚礼了。
”
“谢阁老。
”
苏文卿起身,又?与跪坐在?一侧的卫瑾瑜见礼:“卫御史。
”
两人同?中会元,素日却无交集,这算是私下里第一次会面。
卫瑾瑜起身还礼。
坐定后,司吏进来给三人各奉上一盏热茶。
外面山雨霖霖,车厢里茶香袅袅,安静沉寂。
顾凌洲提笔要?继续书?写?时,忽瞥见苏文卿右腿侧官袍下渗出的血色,面色微一变:“受了外伤?”
苏文卿本咬牙隐忍,闻言松开齿,恢复常色,恭声答:“回阁老,些许小伤而已?,无碍。
”
“既已?出了血,怎能算是小伤,掀开衣袍,让本辅看?看?。
”
苏文卿只能照做。
卷开裤管,只见那右腿小腿上,竟是一条血淋淋足有两指长的口子,看?样子是被山间利物所伤。
顾凌洲年?轻时掌军,对各类外伤见多识广,当即道:“山间道路污泞,这样深的伤口,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感染赃物,引发炎症。
可惜本辅车中也只有寻常的外伤药,只能帮你简单包扎一二。
”
苏文卿羞惭道:“下官给阁老添麻烦了。
”
顾凌洲已?自药箱里取出一瓶外伤药和一块干净的布巾。
一直沉默不语的卫瑾瑜这时忽道:“不如让下官为苏大人处理一下伤处吧。
”
顾凌洲微有意外:“你会处理外伤?”
“略知一二。
”
卫瑾瑜起身,取了布巾和伤药,来到苏文卿面前,道:“可能有些疼,苏大人忍一下吧。
”
苏文卿沉默看?了面前芝兰玉树的少年?郎片刻,笑着点头:“有劳卫御史了。
”
“不客气。
”
卫瑾瑜先握起布巾,蘸了些清水,一点点将伤口附近血污清理干净,接着撒上伤药,等一层伤药渗透完,又?撒上第二层,方取了干净白叠布,将伤处仔细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堪称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