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道:“裴氏既笃定你?在猎场里,只?怕天亮之后,锦衣卫就会开始搜帐。
”
雍临也正?担忧这个问题。
“袁公子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可世子如今也是待罪之身,无法随意离开营帐,又?如何带袁公子离开。
”
袁放颓然绝望:“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
谢琅忽问:“你?确定,裴氏有倒卖军粮,暗中?盗采朝廷银矿的恶行么?”
“千真?万确!此事在西南甚至不是什么秘密,只?因裴氏势大,无人敢说罢了。
”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破烂的羊皮纸,展开给谢琅看:“这上面用朱笔标注的两处地方?,便?是其中?两处银矿所在。
”
大渊国法,所有矿产无论类别?,结归朝廷所有,盗采银矿,多?半是为了私铸银钱,是谋逆大罪。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我逃跑路上自己画的。
”
“你?亲眼见过这两处矿场?”
“不仅见过,还与里面的杂役交谈过。
”
谢琅沉吟须臾,道:“既如此,兴许,还可以搏一搏。
”
“你?可是设法带我去?见顾凌洲,让督查院派御史去?西南查?”
谢琅摇头:“那是正?常途径,太慢了,你?如今担着谋逆罪名,别?说见顾凌洲陈情,只?要露面,恐怕就会立刻落入锦衣卫之手。
”
“那如何搏?”
谢琅道:“若裴氏真?有谋逆之心,这世上,除了顾凌洲,有一人,会更愿意出手帮你?。
”
只?是这事要成?,还要看另一个人愿不愿意帮他。
谢琅罕见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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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洲前半夜守在御帐,后半夜回到帐中?处理公务,一直到五更末时,方?批复完最后一道急文。
短短三月之间,圣驾两次出宫便?接连两次遇刺,顾凌洲心头沉甸甸的,眉间亦堆满繁杂思绪,正?觉疲累,旁侧便?递来一盏清茶。
他接过饮了一口,茶味冲淡,入口却馥郁,流过喉间,让人不自觉耳目一清。
转头,就见着素色大袖宽袍的少年依旧恭敬侍奉在侧。
顾凌洲搁下茶盏,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片刻吧。
”
卫瑾瑜应是,起身退下了。
随身侍奉他起居的顾府老仆笑?道:“这位卫氏的三公子,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陪阁老熬了这一夜,也没见丝毫懈怠,方?才见阁老困倦,还知道主动去?给阁老烹茶。
”
“外人都说阁老严苛,可老奴知道,阁老并非苛责的性子,怎么对这孩子,倒是格外严格,连句褒奖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