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过来,又所为何事呢?不是我的仇敌,却杀了我。
现在是想来修正之前的错误吗?”布尔诺无聊得搓起了指尖。
奥维转回脸,被他的话触动了神经,神情激越:“修正错误,是的!”他向前踏了一步,“布尔诺,这二十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内心?我错过了你,以为得到了所追求的一切,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还是一无所有!”
“您的话真令我困惑啊。
”布尔诺开始研究起了电子手铐的构造,抽空回了他一句,连眼皮也懒得抬。
“布尔诺,我喜欢你啊,请你接受我吧!”金发上将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肺腑之言。
他的黑色金边军服规整笔挺,包裹在身躯上,犹如一道实体化的规则制度。
不能称之为牢笼,是因为穿着者是自愿自觉走进去受制的。
正如哈德尔其虫,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奇怪的境地,明明一转身就是敞开的门,他却抓着仅有一侧的栅栏拼命呼救。
最可恨的是,你知道他这种愚蠢是天生的,不是故意为之。
“您开始令我困扰了。
”布尔诺上挑的眼尾流露出讥诮,没有对金发雌虫产生任何同情软化的情绪,继续提醒着他一项事实:“对一个失忆者告白可没什么效用,更别说您是造成我死亡的罪魁祸首。
按你所说,你对我的感情是正向的,又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奥维久久无法言语。
为什么?奥维知道这个答案,却一直无法去面对。
它就那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摆在自己面前,每天提醒着自己本性的丑恶。
服从军令,杀死爱虫;服从目标,拒绝爱语。
布尔诺给的不仅仅是一次机会,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慷慨给予,他不仅一次没有珍惜,还亲手撕碎了他们的仅剩的可能。
有什么资格去提“喜爱”的字眼呢?像他这样自私的雌虫,连想一想都觉得亵渎了爱的真意。
他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他的同僚,上司,包括布尔诺本虫都没有评价错,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他们的评判。
“想做出什么哲学的深思,麻烦移步门外,不要占用战俘珍贵的休息时间。
”布尔诺朝墙角移动着,靠在了拐角处,闭起眼睛,一副准备就寝的样子。
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无法解释被自己杀死的雄虫突然成为敌方战俘,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大脑自然而然把它归为了更合理的原因。
感觉和平时做梦有点不一样。
比如,这次雄虫的脑门上就没有子弹轰出的血洞。
既然是梦,只是一段波动的脑电波,有什么可顾虑的呢?这里不存在束缚他的条条框框,也不会有当众勾结叛国者被判株连家族的严苛法律,是唯一的法外之地。
快点行动吧!别再犹豫了,下一秒也许他就要被指挥室的警报声吵醒了,到时候再懊悔也来不及了。
希望他不会在现实中发出什么怪声,引来下属。
奥维紧张得走过去,步子越迈越沉重。
雄虫虽然悠闲得闭着眼,但以他为中心半径五米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