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当他迷迷糊糊有了意识时,总能听到外面厨房里的动静。
脑子里自然就浮现出高大的雌虫围着可笑的围裙在忙活早饭的场景。
他就那么一直闭着眼,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仿佛是在等待着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打开房门,靠近床,低下身小心翼翼偷一个吻。
可他始终没能等到那个偷吻的虫。
他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希尔洛笃信着。
他告诉自己,也许那只蠢狗在碰撞中失忆了,流落到哪个荒凉的地方,也许他再等几天,这只老狗就会恢复记忆,抓狂得想办法回来找他了,到时候他也要装作忘记了他,再跟他说,他娶了两房雌侍,让那家伙又气又急。
过了大约十年,希尔洛才渐渐开始梦到自己的妻子。
他仍旧独居在庄园里,住在主卧。
半夜总会惊醒,感觉有虫趴在床边看着他,又会在睡梦中碰到熟悉的肉体。
他有好几次梦到那只虫回来了,有时温柔,有时则狂暴得搂抱住他,向他诉说思念和爱意。
他醒来之后,环顾整个屋子,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少,什么没增加。
床铺已经清洗了太多次,早已连雌虫的丁点气味也不剩了。
但希尔洛保留着所有的物品,一切都像那只虫刚走那天一样。
他的牙刷,他柜子里的军服,他扔在书桌的便签,还有被他抛下的……希尔洛。
弗兰西忍不住在他面前说:“请您别这样做了……请您接受现实吧!已经十多年了。
”
希尔洛沉默了,良久,他第一次模糊承认了事实:“还是保持原样吧。
也许他的灵魂正飘在这个家里,跟在我背后,就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呢。
”他笑着说。
弗兰西却笑不出来。
希尔洛年纪渐渐大了,变成了个在儿孙眼中脾气古怪的老头。
似乎除了举动奇怪,脾气坏,这类老年虫常有的特性,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这日,弗兰西一家来探望希尔洛。
正值新元帅上位,弗兰西到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