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雌虫盖着豆灰色病服的腹部,心脏绞痛,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拥有他基因的小生命。
他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要孩子,但骤然被告知自己失去了做雄父的机会,也需要一些时间消化接受。
“雄主………”他想撑着手掌往上坐起来一点,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嘶嘶痛呼,没等雄子伸过手,就有意识地将剩下的呻吟咽下了嗓子。
希尔洛帮他调高了床的,顾忌还未愈合的伤势,又加了两个枕头垫在他后心。
阿内克索从没感觉这么窝心过,如果一场差点迈入死亡的事故能换得雄主的关爱,他甚至不介意再来两次。
雌虫不确定希尔洛态度的改变是因为同情自己,还是………怜悯那个孩子………
“雄主,”他顺了顺胸口噎得难受的浊气,尽量控制住表情,“雄主之后怎么决定?回帝国去吗?”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可我想知道。
”他态度坚决,满脸恳求之色。
希尔洛松了松嘴角,反问道:“如果我说是呢?”
雌虫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意料。
阿内克索捏着雄子的手指,送到嘴边,失去血色的嘴唇含住,扣下牙齿咬在指节,味道咸咸的,可能是沾了泪水的缘故,“雄主要回去,”他情绪亢奋,瞳孔放大,声线沾染了狂躁:“我就囚禁您好了。
”
雄子面对雌虫如此大逆不道的宣言并没有给予责难,相反,他微微倾身,语气安定,仿佛在诱导着什么:“你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想说的吗?把握机会。
”
阿内克索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又怕自己过多解读了意思,但他没有犹豫,像一位沉浮于生死关头的溺水者般抓住了雄子的衣角,神情激越:“希尔洛,请你和我结婚!”
不管这句妄言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是被厌弃也好,被指责趁机道德绑架也好,只要他还活着,还喘着一口气,费尽生命也要成为他的所有物,独占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