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得到的不是设想中的妥协,而是砸在头上的一把球拍。
庄今和现在想来,少年时仅有的肢体暴力,也就这两次了。
大概平日里被裴子锐刻意轻贱狠了,本就有委屈自己的愤懑。
可这次打架,时机并不好庄今和的父母都在家。
房间里打得地动山摇,房间外的家长自然骇得不清,急忙找了钥匙来开门。
屋子里的两个人滚作一团,其中一个半张脸都是血,吓得人魂飞魄散。
庄父庄母好不容易把人拉开,先看清儿子没大碍,松口气,又看邻居儿子虽挂了彩,仍生龙活虎,又松口气,接着便扫见飞了满地的打印纸。
松下去的那口气转眼梗在嗓子眼,梗得人半句话说不出来。
庄今和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乱成一片,站在原地喘气。
裴子锐正在气头上,瞧见一家三口怔愣的脸,忽然狰狞地一笑。
“瞧瞧,哈。
”他带着报复的快意,一抹额上的血,弯腰捡起一张纸,“瞧这狗一样的模样,现在倒是会咬人了,站这么直?”
十足把握会一直臣服的狗,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驯服。
裴子锐恍惚被揭穿他“无能”的真相,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裴子锐说了许多,庄今和手脚冰凉,那些话全成了嗡嗡叫的苍蝇,绕着他转,令人恶心。
父母大概也这么觉得,看向他的眼神惊疑诡异。
裴子锐发泄完愤怒,终于生出担忧和恐惧。
他强撑着不屑的表情,踩着一地黑白A4纸,走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更令人焦虑了。
父母歇斯底里的诘问,双方家庭难堪的争吵。
庄今和不被允许再同裴子锐接触甚至任何同学,同性更令人警惕。
少年无处藏身,好在高三的学习足够繁重,反而成了他逃避的手段,和唯一暂止争端的理由。
于是,那些本该持续爆发的矛盾为了这场考试,压抑住了,渐渐成为不宣于口的隐忧。
如火山深处涌动的岩浆。
起初,他是憎恨裴子锐的。
后来大了,庄今和明白过来裴子锐的心理,明白了他曾以为的,被辜负的少年真情,只是一场扭曲的闹剧。
于是,庄今和便懒得记挂了。
“因为别的人哭,我可要吃醋。
”
庄今和的叙述停下,连桓的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肌肤与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