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好像回到了未曾认识的时候,连桓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伺候一屋子花花草草,健身,看书,午后才去店里,大部分时间要待到打烊,深夜仍忙忙碌碌,偶尔没心情就当甩手掌柜,早早回家。
最近,桌上的那盆水母风兰十分愁人,几朵花苞死也不开花,日渐干枯。
连桓忧心忡忡地照料许久,最后无法,只得把花枝剪了,免得拖累整体长势。
有时想起来,连桓会看看庄今和的各种社交账号微信、电话、“滩涂”的ID,没哪个有动静。
“ZH”偶尔还上线,但除了浏览什么也不干。
连桓有种怄气般的情绪,索性重新更新起他在“滩涂”论坛停更许久的帖子,引发欢呼一片。
空闲时胡思乱想,连桓会想起那天与庄今和的对话。
庄今和说:“我不会‘再’让任何我人生的人知道它。
”连桓反复咂摸着这个“再”字,紧紧锁着眉头。
十一月初,下过两场秋雨,天气终于凉了许多。
Y市沿海,气候偏暖,咖啡店前的合欢树越冬也不怎么落叶,依旧茂盛。
午后,连桓坐在窗边,视线偶尔越过树梢,看向街对面。
书店前的大狗懒洋洋趴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臊眉耷眼地瞧过路的人。
很久没遇到庄今和经过窗前。
连桓发了会儿呆,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动了动触控板,打开“滩涂”论坛。
庄今和刚上完一堂课,在教学楼前的饮料店买了杯咖啡。
这家店的咖啡做得不行,涩得很。
庄今和喝了几口,掏出手机点开“滩涂”论坛。
“连环”仍是他的特别关注,没有改。
App刚打开,“连环”的更新醒目地跳在通知页面上。
庄今和注视标题片刻,随手隐藏,回到论坛首页。
那个火爆的大尺度帖子还在持续盖楼,庄今和已经知道言意聪正是其中主角,忍不住皱眉。
但他没有权力干涉已成年学生的私生活,也不想让小孩儿难堪,于是没有向其透露自己知道。
被亲近敬重的老师知道这种事,一定会让言意聪非常不安。
他也不担心连桓多嘴。
连桓尽管年轻,但很有分寸,不会增添小孩儿的心理负担。
庄今和走出校门,仰头将那杯难喝的咖啡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
最近往返学校都绕一条稍远的路。
庄今和慢慢走出百米,迎面遇上几个学生。
几句零星笑语顺着秋风传进庄今和的耳朵,他们正讨论城郊森林公园的悬崖索道。
庄今和听罢,心里发酸。
他放慢步伐,忽然再次拿出手机,点开连桓的帖子。
心里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