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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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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浑浊的浪涌进胸肺,意识浮沉,听见剧烈的咳嗽声,又在新的黑暗中戛然而止,气泡向上升,雨不停地下着。

     雨不停下着。

     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和老师一起,坐在那张四四方方的旧木桌前喝白粥配咸菜,吃到一半,讨债的民工来敲门,老师把一小碟咸菜倒给他一大半,让他捧着碗回卧室喝。

    他听话地去了,但没把房间门关严,留了一条缝儿。

     从这缝隙里,他看见老师开了门,立在门口抬头和人讲道理,背影瘦削,可脊骨很直,并不气短。

    讲了半天,那些人推开他进了屋子,沉默地找钱、拿东西。

    临走,拎着一条桌腿,把那只旧木桌也带走了。

     旧木桌上剩下的小半碟咸菜,“啪”一声被掀到地上,鸦青的小碟应声而碎。

     这次,老师一直没有回来。

     卧室的门再也没有被推开。

     没人来拿走他特地吃得很慢而留下的半碗白粥和咸菜。

     他只好自己喝,从小口到大口,最后狼吞虎咽。

    那碗粥怎么也喝不完。

     他喝了好久好久,喝到满口都是咸味,胃里泛出腥酸。

     …… 茫茫黑暗里,忽然有人说,“找到了。

    ” 陌生的声音,遥远地传来。

     记得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黑漆漆一双眼睛,雨意潇潇,花瓣瞬开瞬谢,自己的影子像一枚烛芯,在里面晃动,斜雨中恒燃不灭。

     “我会发现。

    我会来找你。

    ” 是了,有个人要来找他。

     他想起圻河上的日出,博物馆落地窗前的吻,孟加拉虎注视下交握的手,夜半赶回却只蹲坐在床尾的目光,整栋楼被粉刷一新的墙面,轻触额头的指节,绚烂如童年的烟花,还有自愿放进掌心的刀,又轻又沉,反射着八年未释怀的寒芒。

     他抬头,看见一尊不会动的人俑,泥做的,火烧的,静静站着,静静望着。

     “中行……” 嘴巴不能动,也能发出声音吗? 扑簌簌,扑簌簌。

    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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