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围身,亲近之人有事隐瞒,城中事态紧急,三重危困,那双杏眼也只痛了片刻,不落一滴泪,如野性小狼,恶狠狠地盯着他。
万立果喜欢漂亮,自然不介意这沈小姐做个明白傀儡:“我再猜,沈小姐现在是想知,为何食用过椒盐酥的人,会腹痛?”
他嗖地,伸出指尖抵住她檀口:“莫问,我觉得你一定想知晓。
”
他自大自负,恶劣至极,轻笑:“别这样看我啊,虽是我一手操弄,可散播蛊虫的源头,并非是我。
”
“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万立果挥掌打在沈苌楚胸口,将想要爬起的沈苌楚打回去,叫她口吐鲜血,再不能起身:“莫要挣扎,好好听着。
”
他嗤笑道:“听陈必功这痴情儿郎,如何作蠢,将害死山荫千人万人。
”
*
陈必功双眼浑浊,似死鱼目般,口中不住念着:“云娘……云娘……”
他似乎是腹痛,又似乎该同街道上蠕动人一般,在地上打滚,可陈必功只想找云娘。
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要云娘。
他的云娘,命好苦,净陪他过苦日子,一天福也没享过。
每到夜晚,云娘将他哄睡,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和面烧炉,一盘盘椒盐酥烤的金黄酥脆,出炉时已至清晨。
劳累整夜,云娘也不歇,将椒盐酥放在箩筐中,层层隔开,避免压碎,赶早市售卖。
云娘的手艺好,人人称道,却对外说,这是陈家祖传点心手艺,等攒够钱,就要开铺子,请诸位老客捧场。
云娘背着他,他又为何知晓?
因为他总是悄悄跟着。
云娘不睡,他也不睡,云娘出门,他也跟着出门。
尚且年幼时,不知做什么能帮云娘,又赌气云娘一人承担,不告诉他,将他当做外人。
那时,陈必功看着街角,同外人笑脸相迎的云娘。
心中酸涩得不是滋味。
他悄悄立誓,要将点心铺开得遍布岭南,将椒盐酥当做招牌,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陈家的,是云娘的手艺。
两人搀扶着,奋斗多年,总算开出第一间点心铺。
他要娶云娘,云娘说再开一间,就嫁。
等开第二间,云娘说她年纪大了,不嫁。
陈必功便与她赌气,专注点心生意,任她如何劝他成婚,他都不娶。
他目光澄澈,看云娘,亦如爹娘第一次将她带回家时,他发誓:“今生,我陈必功,非云娘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