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一下子不敢动了,“怎么了?”他问。
“没事没事儿。
”
方卿可不听他的,抬手就拉他的衣领,灶台上的煤油灯晃着,胸前的伤暴露在他眼底。
方卿呆了呆,他没见过这样的伤,他攥着人衣服:“这怎么回事儿?你跟人打架了?”
“俺跟人打什么架!”乔万山拉了拉衣服,脸往一旁转了转,声音低下去:“今儿拉了会儿犁头,磨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
寥寥几句,方卿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心里头羞愧得要命。
原来是不想叫他担心,自己没注意就算了,竟还在无理取闹。
他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拉着乔万山回屋。
把人身上衣服脱了,这才看见满身的痕迹。
他转身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些药膏,可都已经放太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把煤油灯一提,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乔万山就是怕他这样子,连忙要去拉住他:“你去哪儿?!这都小伤,没事儿,你别乱跑!”
他一天下来腰背疼得要命,刚才又洗澡又洗衣折腾得浑身没什么劲儿,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坐在地上,也没拉住人,只见得一点火苗摇摇晃晃在黑夜里头走得老远。
他心里头捉急,这黑灯瞎火的,煤油灯灭了可咋弄?又咬牙蓄了两口气扶着门槛赶紧爬起来。
这人肯定去找赤脚大夫去了,他连忙往那走,到半路上见着远远有处火光往回走,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去搀着人。
“个拧巴的,”他气结,“咋怎讲不听?”
方卿不说话,也回搀着他,两人就这样胳膊挽着胳膊一路回到家。
到家乔万山就不愿理方卿了,松了手就往炕上一躺,入夏炕上铺得薄,有点硌人,碰到那些磨破了的皮肉,那叫一个酸爽。
方卿上前就要解他衣服上药,他也不让,背着人死撑着躺着。
躺了半天身后没有动静,他轻轻翻身往后瞅了一眼,就见方卿坐在炕边抹眼泪。
这咋还哭了呢?
他连忙使了点劲坐起来,主动把上衣给脱掉,嘴上又忙哄着:“干啥哭?俺不是不理你,你瞧瞧你……”
却又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方卿打开刚刚去大夫那拿的膏药,“你转过去。
”
乔万山连忙背过身,身后是进进出出,水声,拧毛巾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近了,背上被一块毛巾轻轻擦着。
“疼吗?”
“不疼,这点小伤......”
“你就知道逞能!”方卿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