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好把肉放桌上,心想饿了肯定自己就会吃。
一出门,就见着方卿的红眼睛。
他心里头有点慌,上前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又不能倒回屋里。
方卿没理他,一扭头进屋里头。
一直熬到晚上,乔万山才进屋,打了一盆热水放床前,小心翼翼叫着床上的人:“卿卿?”
不理,被窝里人又往里头拱了拱。
他坐到床边上,把被子拨开一角,“不洗脚就睡了?”
方卿爱干净,平日里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容不得一丁点灰,这么一问,果然人从被窝里爬出来了,只是眼睛还是通红的,眼睛往别处望着,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乔万山叹了一口气,这什么脾性,生气了不打你不骂你,就会往被子里钻不理人。
唉,他还就吃这一套。
水有点烫,方卿两只脚搭在盆边上,上半截身子还是扭过去的。
乔万山出去舀了半瓢凉水给兑上了,试了试,差不多了就蹲下|身去握着人小腿把人两只脚往水盆里按。
水漫过脚脖子,水面荡起来,激得脚腕那处有点痒痒的。
“别难过了,嗯?”
“等过了这阵子,俺再给你买,”他手里揉着那双脚,长年在鞋里捂着,比身上任何一地儿都白。
“想买几只买几只,等以后你退休了,俺天天陪你放羊。
”
“到时候满山坡的羊,”乔万山抬头,喜滋滋地,“都是咱家的!”
他这样说,好像这苦日子已经过去了。
方卿这才拿正眼瞧他,鼻子还有点堵,说出话来闷闷的,带着鼻音:“真的么?”
“真的!”乔万山赶忙应着,“俺钱还存着呢,在你那小本里,三十六块五毛三分,你说买多少就买多少!”
方卿这才笑起来,“那草哪儿够吃啊?”他想起光秃秃的黄土地。
“又不是只有清水村一个村儿。
”
见人好了,乔万山心里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敢把肉拿给他吃,只好没话找话:“中午,爹叫你呢,”他拿块破干布给人擦了擦脚,放到边上备好的干净布鞋里,“你要不要去瞧瞧?”
煤油灯提起来,火苗顶上黑烟跟着翻滚了一圈,又消散在夜里。
乔万山揽了揽灯,递到方卿手里。
方卿到隔壁屋里,方自成坐在床边,见他来了,“方儿方儿”地叫,待儿子走近了,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碗,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