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细小的裂口。
这天儿太干了。
手指头小心地在上头点着,摩挲着,一点点地把药膏涂匀。
方卿睡觉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嘟着嘴,乔万山看着看着,突然就跟魔怔了似的。
他鬼迷心窍地俯下|身子贴上了那张嘴。
嘴碰着嘴,和手指头摸上去的感觉不一样,触感更软,药的味道更显重了,直直地冲上鼻孔里。
但这一回,他却不觉得难闻了。
这味道像是一瓶酒。
乔万山没喝过酒,自打他爹出了事,他娘是对酒深恶痛绝,哪怕长大成人到人家喜宴上吃饭,也一滴都不让他沾,他从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感觉,可这一刻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这滋味,啧啧。
醉醺醺的,冲得脑壳有点发昏。
光贴着好像不够,他伸出舌尖小心地抵开两片禁闭的唇,想要探得更深,身下人突然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他吓得全身僵硬,伏在方卿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见人没了动静才又动作起来,舌尖碰到牙齿,他舔了舔,应该是甜的。
反正他现在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趁着这上头的劲儿,他大着胆子用手捏着人嘴巴,想把那人嘴分得刚开……
“叮当!”一声脆响,他吓了一跳,连忙翻了个身躺回自己的地方直挺挺地躺着,心口砰砰直跳,马上要蹦出来似的。
好半天再没有声响,屋里只剩下煤油灯上一小撮火苗跳动着,影子落在窗户纸上,一动一动的。
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小罐子被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碰到地上去了。
虚惊一场。
他下床伸手把药膏捡起来,盖好,又放回枕头底,回头再看床上人,无意识地微张着嘴,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长吁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额头上都是热汗。
他的胆气来得猛烈,去得也飞快,像是一阵大风刮过来卷走落叶,刷得一下又没了。
短短的一会儿,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会儿梦醒了,他再不敢碰上一下了。
好半晌,他吹灭了煤油灯,躺在炕上听着外头寒风把窗户纸吹的哗哗作响,久久难眠。
***
认字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有点儿难度。
难倒不是说认字难,主要是乔万山实在爱走神儿。
方卿在纸上写下一连串字母,到了乔万山眼里,全是鬼画符,咋了?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