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他的袖子纠正措辞,“他母亲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出头。
”
被这么一提醒那名警察也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轻轻咳了一声:“反正这个赔偿金额你母亲应该是接受不了,可能也有一些工作上面的压力,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她就想不开了。
但根本原因,和你母亲的那位上司没什么关系。
”
小汤低埋着头,看小汤这副样子,警察还是动了点恻隐之心,他轻轻拍着小汤的肩膀:“赔偿的事那个股东不打算追究了,你有空来我们所里填一下回执单。
人已经走了,你要节哀,留下来的人还是要好好生活。
”
见警察走了好一会了小汤还站在原地,小仲忧心忡忡地走出来问道:“怎么了?”
小汤这才回过神似的摇了摇头,他们一起回到屋子里。
警察来找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小汤动作机械地夹起菜往嘴巴里塞,突然他放下碗筷,倏地起身,动作急促地打开了母亲房间的门。
母亲的房间自从他走后就再也没有被打开过,没有人住的房间总是衰老得很快,小汤觉得这个房间布满了肉眼看不到的灰尘,他被这些看不见的灰尘呛得重重咳嗽起来。
在小汤咳得泪眼朦胧时,小仲看清了房间的布置,他沉默地帮着小汤顺气。
紧接着,隔着眼泪,小汤也看见了母亲织到一半放在床上的毛衣。
毛衣是大概率会被同学取笑的鲜红色,但是针脚细密,冬天时穿上它一定很暖和。
小仲感到自己手掌下的骨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得锋利起来,硌得人掌心很痛。
小仲沉默不语地看着小汤弓起背,把头缩进肩膀里,这个动作使他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小,而后小汤又重新直起身,在房间的衣柜里翻找起来,最后找出来一把刀。
那把刀在窗户射进来的暖阳下折射出金辉,晃得小仲眯了眯眼睛,他听见小汤说:“我要去杀了那个人,凭什么他说了那些话却不用遭到任何报应。
”
小仲拦住他,小汤以为小仲打算劝阻,结果小仲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去帮你。
”
小汤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不用,我妈死后还留下了一点钱,加上我偷偷攒下来的钱一起放在了客厅的相框后面,你可以把它们拿走。
”
小仲不为所动,依然坚持道:“我和你一起去。
”
这实在太怪异,小汤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我有可能会因为这一刀进少管所。
”
小仲说:“我知道。
”
“你和这件事没关系,这会让你惹上麻烦。
”见小仲丝毫没有动摇,小汤咬了咬牙说,“其实房子是我烧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