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西的清水胡同,属于京城的郊外。
而那地处偏僻的荣宅的确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季明瑶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
那小厮传话之后,便跑向昏暗的街巷再也不见了人影。
季明瑶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发髻上的首饰头面放进一个小匣子中,将匣子交给汀兰,“这些首饰都是问月芙借的,你替我收好,要还给她的。
”
汀兰松了一口气,她担心季明瑶会去荣宅一探究竟,可好在她并未提起。
江月芙是满月楼的瘦马,也是季明瑶唯一的好友。
半年前,季明瑶的父亲季开朗突然辞去礼部侍郎一职,毅然决定随一名江湖女子出走。
无论母亲如何哭闹都无法挽留,气得当场吐血病倒。
婶母周氏接过母亲手中的管家权,从此季家便由二房当家,那周氏为人尖酸刻薄,记恨了尤夫人大半辈子,如今终于闲鱼翻身,从此扬眉吐气,誓要将这些年所受委屈变本加厉地还给尤氏和季明瑶兄妹。
周氏不仅苛待季明瑶兄妹三人,缩减长房的吃穿用度,更是想方设法克扣尤氏的药钱。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一个月前,就连维持季明瑶一家子过活的锦绣坊,因伙计出城送货,路遇劫匪,将马车上的上好的锦缎尽数劫走。
因无法按期交货,锦绣坊赔了钱,此前又因尤氏生病贴补了不少药钱,铺子的盈利所得都用于一家三口的日常开支。
此番锦绣坊出事,连铺子里伙计的工钱都付不起,再也凑不出进货的钱,生意每况愈下,即将关门。
而季明瑶的父亲季开朗出走,同行见一女子经营,身后无人撑腰,联合起来降价抢生意,锦绣坊的生意越发惨淡。
季明瑶步步精打细算,仍然难以维系,母亲看病抓药要钱,为幼弟请先生授课要钱,要给下人们发月钱,铺子伙计要付工钱,她恨不得将一文钱掰成两半来花。
她已经一整年未做过新衣,从前的那些绸缎衣裳和首饰都让汀兰拿去当了贴补家用,就连冬日取暖买炭钱也拿不出来。
京城的冬天一天比一天冷,她只能坐在床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