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驱车前行,从公路一直开向颠簸的土路,渐渐的,连土路都没有了,四周从破旧的建筑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而眺望车窗的另一边,则是大兴安岭的延绵不绝的余脉。
苁蓉县就在余脉脚下。
霎时间,似乎无限广阔的天与地之中,只剩这辆小车在风吹草荡的绿色海洋中沉浮,蓝洼洼的晴空低的吓人,好像随时都能朝他压过来。
卓郁坐在这破破烂烂的小面包里,更加抱紧了自己的背包。
“哈哈哈,您和很多人的反应一样,是不是觉得这里荒凉的吓人?”司机一口东北和内蒙混杂的口音,声音非常低沉:“也是,当偏僻到一定程度,人就会感觉到孤独。
”
卓郁瞥他一眼,不觉得这是乡下农夫会说的话。
“没有。
”卓郁双手交叠,将脑袋枕在包上,道:“我只是,有点兴奋罢了。
”
司机见他没有说话的兴致,也就不再开口,而是状似专注的继续开车。
卓郁的第六感倒是很敏感,总能发现这司机在悄悄通过后视镜观察自己。
不能说是观察……
而是一种,卓郁形容不上来的复杂目光,好像他等了很久很久才等到这个乘客一般。
卓郁因为接连做噩梦,临走前又被编辑曲弘一唠叨了很久失踪案件的危险性,整个人精神不振,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待他睡醒时,车子已经到了。
卓郁没想到自己撞见的会是这么一副光景。
古朴的县城城门还是清末民初的样式,苁蓉县三个大字在牌匾上闪着金光,村民们敲锣打鼓,舞龙弄枪,足有百人在县门口形成了一个“仪仗队”,热闹至极。
卓郁刚下车,就被一个老婆婆扯住衣角,婆婆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即便双目都已经浑浊了,但还是努力分辨卓郁的样貌,然后忽然伸出手,在卓郁的额头上抹了几把。
卓郁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后退几步,皱起了眉,用手机反光照了下自己的脸。
那老婆婆的手指不知道沾了什么涂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