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冷的模样,一定是来责罚大奶奶的。
将军罚人,可是不留情面的,说不定还会用动用家法,拿鞭子抽人。
她想为大奶奶做些什么,可自己人微言轻,什么也做不了,便只好抹着眼泪出去,坐在院外的台阶上,抱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时辰不早,苏云瑶本已打算睡下了。
听到裴秉安那厮的声音,她立刻清醒了几分。
今天她故意无理骂了宋婉柔,还没给她道歉,他来这里,定然是为了给她出气。
她无所畏惧,事情正按照她预料的发展,他越生怒,以后便会越迫不及待得与她和离。
他不是烦她爱看话本么?不是不喜欢她吃那些甜腻的零嘴吗?
她转身从书架上抽了几本话本子扔在桌上,之后便翘腿靠在美人榻上,从纸包里拈出几块糖渍蜜饯,放在嘴里大嚼特嚼。
也不知青杏从哪里买的蜜饯,酸酸甜甜的,颇合她的口味。
裴秉安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她姿态慵懒地坐在美人榻上,一头乌发凌乱地披在肩头,桌子上乱糟糟的,满处都是无用的话本。
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苏云瑶漫不经心地看了他几眼,从纸包里拈出几块蜜饯塞进嘴里,脸颊撑得鼓鼓的,边吃还边说话:“夫君来做什么?”
裴秉安冷脸不语。
食不言寝不语,她不仅不注意坐姿,连吃东西也分毫不注意仪态,见他进来,她甚至不曾起身迎接他,实在与先前端庄贤惠的举止大相径庭。
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这些细枝末节,他便暂且不与她计较。
但今天她闯的祸,必须要得到相应的惩戒。
“今天是你过分了,”他冷声道,“婉柔虽已不需要你道歉,但我不能放任你如此失礼。
等你病好了,罚抄《女诫》三篇,抄完拿给我检查,若少一个字,则再罚三篇。
”
苏云瑶没理会他,吃完蜜饯,便起身往床边走,打算如往常般上榻睡觉。
可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他站在前面截住了她的去路。
“我的话,没听见吗?”他抿唇不悦,眸底隐约有怒火翻涌。
苏云瑶仰首看着他,冷笑道:“我自小就没学过《女诫》,我爹娘也没教过我《女诫》,我是乡野长大的,比不上你们高门贵地养大的姑娘知书识礼。
你这么喜欢宋婉柔,不呆在月华院陪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裴秉安拧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