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送与他的东西,本该是独一无二的,单送给他一人就够了,为何还要送给她的丫鬟那么多?
看姑爷一直盯着那些泥兔,似乎是在欣赏的模样,青桔咧了咧嘴角,三两下跳上石阶,从角落处拿出那只她还没来得及摆出来的泥兔。
“姑爷,这里还有一只!这是小姐给我买的,我送了好些出去,送给春桃的那只,和我这个是一对!”
青桔兴高采烈地展示着手里的泥兔。
裴秉安垂眸,看到那泥兔的肚皮上写着“与子偕老”的字联。
他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沉默半晌,他冷声道:“收起来吧。
”
青桔觉得姑爷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他刚才看上去还挺喜欢那些泥兔的,谁知转眼就不高兴了,说话声像掺了寒冰利刃,冷飕飕的怪瘆人,也不知这些晒太阳的小兔子怎么惹到他了。
青桔噘嘴抱着泥兔走了。
裴秉安负手站在原地,眉峰如刀刻般紧锁,过了许久,才勉强抚平沉重不悦的心绪。
那泥兔,虽是个误会,并不是苏氏送与他的,也无妨。
只要她愿意继续做他的贤妻,不再有和离的念头,他仍会与她共伴一生,白首偕老。
他深吸口气,收敛周身冷凝如霜的气势,大步向正房走去。
走到房里,里面却静悄悄的,寂然无声。
苏云瑶不在房中。
次间的桌案上,放着厚厚一摞账册,是她昨晚在美人榻上睡着之前翻阅的,现在仍然放在那里。
裴秉安拧起剑眉。
那些账册,他昨晚未曾注意,以为是她平时打理家宅要过目的账目,现在想来,却觉得有些怪异。
就算她要查阅账本,也没必要将这么多都放在这里。
他信步往前走去。
随意抽出几本一目十行地翻阅过去。
账目之上,黑笔记录的是府中进项,朱笔记录的是每日支出,她当家理事以来三年的账本,全都无一遗漏地摆放在了这里。
重重抛下账册,胸腹却似突然插入一把利剑,一刹那搅动他的五脏六腑,从心底泛出密密实实的疼痛,细微的疼痛瞬间以雷霆之势放大千倍万倍,遽然传遍了四肢百骸。
他闭了闭眼眸定神。
再睁开时,深邃星眸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