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让底下人都下去了,站在房中,抿唇静默地看着希锦。
希锦当他不存在,该干嘛干嘛。
阿畴走到了希锦身边。
颀长的身影笼罩着希锦,铜镜里满眼都是阿畴。
希锦挑眉,斜眼打量他。
阿畴终于开口,道:“过去有些事,是我做得不好,我不求上进,没有替你撑起门户,也没有能打理好铺子买卖,没能给你长脸,反倒是让人轻看了你。
”
希锦:“哦。
”
阿畴敛目低眉:“我本是胸无大志的人,此生别无所求,只盼着不愁吃穿,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了。
”
希锦:“我们确实也不愁吃穿。
”
好歹父母的家底在,自己的店铺自己的门面,外面还有两处铺子宅院收着租子,这辈子吃穿不用愁的。
只是人走到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他们往日打交道的不是不名一文的流民,而是外祖家和宁家各房,人家一个个光鲜靓丽,自己躲起门来穷开心也不像样。
这日子过得不好,走到人堆里,脸上都没光,别人也不把你当回事。
希锦是要面子的人,不想灰溜溜的,她也想风光八面,想让人家羡慕自己,想让人家说,宁希锦虽然招了个赘婿,但其实她日子过得也很好。
阿畴温声道:“不过这次,我会尽力把这笔买卖做好。
”
他抬起眼,透过铜镜,看着镜子中的希锦。
四目相对间,希锦看到了男人墨黑的眸子中泛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看着她,低声道:“希锦,信我好不好?”
希锦听着,心间便微微一动。
他的声音总是透着冷冽的寡淡,仿佛金石相碰,好听,但不中听。
可如今他这么看着她,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柔软,那语调中也有了一股温柔的力量。
希锦收敛了心神,轻咬着唇,故意用很淡的语气道:“你嘴上说得好听,你倒是赶紧给我挣钱啊,你好歹有个筹划啊!”
不说出个道道,空口甜言蜜语,她是不会信的。
阿畴:“我打听了,明天三伯家二郎要过去杭州,他就是看那批货的,我明天和他一起过去,如果合适的话,就尽快下手。
”
希锦:“那我们手头的现银?”
阿畴:“我已经让掌柜盘点过了,因为过年的缘故,手头临时能有六百两现银,就算按照三百文一疋进货,算上一路税费和货运费用,按照三百五十文算,那我们大概能进一千七百疋的货,这批货比一般作坊的丝绸要精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