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思忖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向谭清淮问出了一个她想问了很久的问题。
“殿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谭清淮自书页上收回眼,反问:“殿下他难道没跟你说?”
张月盈摇头,“没有些。
以殿下的性格,大约是怕旁人为他忧心吧。
”
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张月盈心里难免酸涩,好似嘴里含了一颗新鲜的山楂。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沈鸿影当初为了不娶张月芬无奈下的选择,与他亦仅是被一封圣旨绑在一起的半路夫妻,中毒这事被瞒着的大抵唯有她一人而已。
“也是,我给他看病这么多年来,他这人一贯如此。
”谭清淮感叹,“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肯往外说,就生怕别人为此轻瞧了他,对外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越在乎的人,反而瞒得越深。
”
这话落在张月盈的耳朵里,说不出哪里奇怪,这竟然才是他真正的性子吗?她空有满腹疑惑却问不出口,只能暂且摁下不提,默默将有些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
“谭太医,你还没说到底是何毒。
”
“告诉王妃殿下也无妨,是噬心散。
”
噬心散乃一种极为罕见的慢性毒药,源自南诏国,在国朝境内近乎绝迹,能麻痹蚕食心脉,令人神色恍惚,身体衰败,直到呕血而亡。
且此毒无色无味,初时难以察觉,待到有了症状早已无力回天。
谭清淮将其中关节一一同张月盈梳理清楚。
“王妃殿下如今可知殿下缘何一直以来两步一咳三步一喘,皆是此毒的缘故。
”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张月盈一下抓住谭清淮话里的关键。
谭清淮的医术有目共睹,为沈鸿影看诊多年,他之前不可能没发现。
谭清淮默不作声,但张月盈已然从他的态度里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