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舅舅这是给他在东家那边露脸的机会,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余下的银票就到了张月盈手里。
浣花阁的廊下铺了厚厚的软毡,张月盈靠着凭几坐在上面,看着丫鬟们清扫着院子里的落花。
昨夜风急雨大,几乎将廊前的大半芙蓉花都打落了,粉红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鹧鸪指挥着五六个洒扫丫头用扫帚将花瓣聚拢成一堆,再铲进簸箕里,预备送到园子里去当花肥。
“刘掌柜倒是个妙人,狠狠坑了人一笔。
”张月盈随手把银票递给杜鹃,“这个你先收着,等柳姑娘醒了,就拿给她。
”
有了这些银子,粤菜馆给付伙计们的伤药费和日后重新营业的本钱便全都有了。
正当此时,屋内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春花提着裙边匆匆跑过长廊,急切地向张月盈禀报:“姑娘,柳姑娘刚刚醒了!”
此时的柳南汐虽然已经苏醒,但身体尚且虚弱,她靠在软枕上,打量着西暖阁里的陈设,面色苍白如纸。
她侧头瞧见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坐在榻边为她把脉,嚅嗫着嘴唇开口询问:“请问这位大夫这里是何处?”
柳南汐没等来谭清淮的回答,顿觉手腕一阵刺痛,两根银针落在了列缺、合谷二穴。
“忍住,莫动。
”谭清淮的嗓音极淡,仿佛没有情感。
几息后,他摘了银针,背对着柳南汐道:“你风寒风寒发热倒在何处,你自个儿不清楚吗?”
柳南汐垂眸回忆起昏倒前的事,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将眼睛盖住。
“这里还是襄王府?”她问。
谭清淮点头。
作为一个医者,他最见不得有病不医、强忍不发的病人,终是忍不住念叨起来:“柳姑娘要知道若是我晚到片刻,等着你的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因风邪侵入肺腑急病而亡,二是直接烧成一个傻子。
日后有病,还是今早找人瞧了为好。
”
直觉告诉柳南汐,面前这个大夫看似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一点都不好相与,甚至可能还有些暴躁,她还是不要去摸他的虎须为好。
“多谢这位大夫救命之恩,南汐下次一定注意,不会再犯。
”柳南汐忙道。
谭清淮没有吭声。
春花和春叶一个捧着一个荷包,一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了西暖阁,对谭清淮屈了屈膝,走到榻前。
春花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