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纸页飞起,慢慢落在威远伯面前。
素白的纸页上,他只能看见打头的硕大的“休书”二字。
威远伯死死盯着地上的休书,五官拧成一团,整张脸说不清的扭曲怪异,挣扎着就要去够。
“少尹,卑职要说的都说完了。
”楚蒿对孟修远恭敬道。
孟修远挥手,衙役摁着又哭又笑的威远伯出了正堂。
然后,孟修远朝周遭拱手致歉:“京兆府办案,有所叨扰,烦请各位担待。
”
又专门对沈鸿影道:“请殿下恕罪。
”
沈鸿影道:“师兄公事在身,还是早回京兆府去吧。
”
张月盈闻言一愣,暗暗吐槽,京兆府的孟少尹竟然是他的师兄,果然不愧是皇子,就算再边缘,这人脉关系果然是一般人怎么也比不了的。
京兆府的人一离开,宴席上旋即嘈杂了起来。
威远伯夫人被枕边人欺瞒多年,一朝知晓了许多血腥往事,接受无能,瘫坐在了地上,儿子和女儿都围在她身边安抚。
至于世子夫人刘氏,她已经被爹娘拉到了一边,威远伯犯下大事,威远伯府必不能幸免,刘家父母已打定了主意要让女儿马上与威远伯世子和离,以免被牵连。
所谓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威远伯的四十寿宴这反转再反转,一方唱罢,另一方登场,可谓精彩纷呈。
来吃席的宾客飞速地散去,一点儿都不愿意再在威远伯府久留。
张月盈上了马车,远远看见威远伯府朱红的大门。
此时大门中开,不停有京兆府的衙役和兵马司的兵士出入,门口皆是曾经趾高气扬的伯府世仆和哭哭啼啼的丫鬟,均被捆住了手脚,静待押解去京兆府问话。
张月盈不欲再看下来,放下了车帘,转头时冷不丁瞧见沈鸿影缩在车厢一角,琼姿姣姣的青年身上笼罩一股难言的情绪,长睫垂下一片扇形阴影。
“殿下?”
张月盈唤了一声,不见沈鸿影回应,她挪了挪位置,凑近了一些,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就要碎掉。
张月盈心道不妙。
他这不会是吹了冷风,得了风寒吧?
她伸手去探沈鸿影额头的温度,还未触到额头,便被青年一手握住手腕。
他的掌心犹如冰浸一般,寒凉透骨,张月盈都禁不住瑟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