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可谓如数家珍,哪些好哪些不好她都能一一指出来,并言之有物,比如新出的《风柳记》,她直言:“什么‘风柳’分明是‘风流’,一个小小秀才就见一个爱一个,骄矜拿捏起相府千金来了,还做着享齐人之福的春秋大梦,不知是哪个落第的穷秀才写出来的臆想。
”
张月盈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原因无他,话本照进现实,她还真知道一位这样的顶级恋爱脑。
她便与何想蓉、冯思意讲道:“想蓉你上京不久,扬州便来了位姓沈的新通判,沈府有一女便瞧上了一位登门的学子,那学子屡试不第,也起了走旁的路子的心思。
坏就坏在他家中已有糟糠之妻,妻子一路从乡下找到了扬州,沈姑娘却直言不介意与旁人共事一夫,将沈通判气了个仰倒,强行将她送回了老家。
”
何想蓉瞪大了眼睛,半晌叹道:“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
何想蓉后来才知晓,她这句无奇不有还真是叹得早了些。
画舫沿着汴河缓缓向南而行,一位一身窄袖的大丫鬟踩着楼梯“噔噔”上了二层。
杜鹃凑到张月盈耳边,道:“姑娘,那是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红缨。
”
第32章多谢三姐姐提醒,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我心里有杆秤。
红缨上去后约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听见薛大姑娘唤了句:“嫂嫂。
”
张月盈朝上瞧去,不知什么时候,通往二层的旋梯上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张月芳,另一个紫衣女子鹅蛋脸面,粉面桃花,顾盼生姿中隐隐带了些许气势,不必多想这位便是镇国公夫人,张月芳的手帕交。
说起国公夫人,旁人想到的不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至少也得是年过三十中年妇人。
然而,唯独有两位最为特殊。
一个是如今的承恩公夫人,先承恩公因流放儋州时熬坏了身子早早故去,世子袭爵,世子夫人也在二十一岁荣升为国公夫人。
另一位便是眼前这位镇国公夫人,镇国公府原只是侯爵,先侯爷在鸿禧三年早逝,世子承爵后进入军中,到镇国公夫人嫁人之时,镇国公已因率兵从南蛮手中夺回松州进封为国公。
“镇国公夫人。
”姑娘们皆一一福身行礼,轮到张月盈时,镇国公府人侧身避过并未受礼。
镇国公夫人端起杯盏,对众人说:“各位姑娘均是我家大姑娘的同窗,我在此谢过各位专程前来。
我家大姑娘性子腼腆,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有事就来找我这位嫂嫂。
”
她来这么一遭,所有人都清楚她是特地来替小姑子撑腰的。
薛大姑娘自镇国公夫人出现起便如归巢的倦鸟一般紧跟着她,姑嫂关系显然极其亲密。
敬过一盏酒,张月芳对镇国公夫人笑道:“咱们还是先走吧,瞧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