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于先帝时期,用于帝王每年登楼观舟。
今上并不爱看龙舟赛,观楼接待的也变成了朝中的大小勋贵官员,不过最顶上的一层空置,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突然起了兴致。
马车在观楼门口停下,小路子就等在那里,忙上前来扶。
“劳烦中贵人了。
”张月盈直接干脆利落地跳下了地,鹧鸪抓给了小路子几颗金瓜子。
小路子揣着袖子,引着张月盈往观楼上走:“殿下订的是三楼临河的位置,既通风凉爽,视野也最是开阔。
就等着王妃娘娘您来了。
”
不论张月盈怎么纠正,小路子对她还是一口一个王妃娘娘,她也懒得管了。
沈鸿影临窗而坐,将楼下路边的景象尽收眼底,知张月盈来了,正了正身,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拨开纱帘,走进一个穿着淡绿衫子的少女,比群芳宴那日颜色浅淡了不少,但眉眼弯弯,侧头正与小路子说着什么,粉晕轻扫脸颊,颜如朝华。
少女轻抬纨扇,遮住半边面容,扇面上绣着的却是一对缱绻鸳鸯。
大抵正值妙龄的少女均有一个希望觅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梦。
但他大抵要让她失望了。
沈鸿影心想。
张月盈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福了福身道:“臣女见过襄王殿下。
殿下是在看臣女这把扇子?”
被人抓了正着,沈鸿影当即移开目光,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面色却红润了不少,解释:“这扇子用的工艺精巧,难得一见。
”
“这算什么。
扇子上的刺绣用的是苏绣,淮阳那边厉害的绣娘能够将一根丝线劈作十余根细丝,还可做双面绣,两面图案花纹皆有不同。
”张月盈莞尔一笑,指尖抚过绣面,停滞片刻,她道:“不过我却不怎么喜欢扇面上这绣样,还是今儿出了门才发现,便懒得换了。
”
这与他适才所想大有不同,沈鸿影听了,难得露出了一点儿困惑。
张月盈翘起唇角,问:“殿下没见过雌鸳鸯长什么样吧?”
“扇子上不是绣了吗?”
张月盈脸上的笑更浓了:“这两只都是公的。
灰扑扑的、长得像鸭子一样的才是雌鸳鸯,它们可没这么缤纷浓艳的羽毛,可不就遭人嫌弃了。
雄鸳鸯找人家春风一度后,便跑得无影无踪,要去行下一场艳遇,留下孤儿寡母在一处,好不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