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愤怒,本身能做到这件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讽刺的是,我作为一个人所擅长的事情,竟是杀人。
时光飞逝,菲坦第一次去执行任务。
临行前,菲坦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并不是每个去执行任务的人都不能回来。
冬,你等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给你看。
”
菲坦和三四个出色的杀手一起离开了绿洲,我则持续着每日枯燥的训练。
一天下午,疤痕男拖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冬,练练手吧。
”
他把麻袋和我一起关进了一个屋子里。
我对这样的把戏已经司空见惯。
狗、小马、骆驼,随着我的技艺不断精进,我杀死的动物越来越多。
从起初看到血还会想呕吐,到后来,把手随便一擦就可以吃东西,就连菲坦都会为我如此极速变得冷漠麻木而惊叹。
我垂着眼,迅速地解着麻袋。
袋口刚刚松动,里面的生物就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我退后了一步,指节却绷得紧紧的,它一出来,我就会将它一击杀死。
可出来的,不是什么狗、小马或者骆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埃及人!他与我相仿的年纪,眼睛却被弄瞎了,黑色的窟窿里流出深红色的血。
“这里,是哪里?”他颤抖着,哭叫着。
我要杀了他吗?我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失去视觉的人,听觉总会是异常的灵敏。
他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他磕磕巴巴地说:“是谁?……是谁?求求你,放我走。
”
“求求你!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必须回去!不回去的话,我的母亲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这个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埃及老百姓。
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杀了他?我把手一收,丧气地向外面走,可门被锁上了。
我敲着门,叫着,“喂!让我出去。
”
外面一片沉默,然后是疤痕男冷冷的声音,“嘿,你完成了任务,自然就出来了。
”
“这叫什么任务,这个人不过是个老百姓,他什么都没做。
”
疤痕怪笑着,又说:“怎么了?你平时杀死的狗、骆驼就做了什么吗?我们希伯来人就做了什么吗?你要学会憎恨埃及人。
就算我们什么都没做,他们一样残杀着我们的同伴。
”
他的声音从门外漫溢进来,很快屋内一片静谧。
埃及少年吓得全身抖动,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