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变成傻子。
但脸还是完整的,伊娜,你那么漂亮。
你不需要拥有语言功能,你只要能对我笑就行了。
”
“还有呢?”她问。
“或者折断你的四肢,把你关进鸟笼子里。
”他用另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腕,“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走去别人那儿了,只能像我依赖你一样,依赖我为生。
”
“朱利安……”
他的声音越温柔,言辞中的血腥味就越重。
他继续说:“或者把你杀了,煮了,吃了。
吃不掉砍不碎的头颅就放在冰箱里。
这样,我每天出门之前,都能跟你说声再见。
伊娜,我再也不用担心弄丢你。
”
“怎么杀?”她问。
他低着头,像对待最心爱的人,扶着伊娜坐到长椅上。
她仰头望他,颈侧青蓝色的血脉随着心跳而脉动。
他想,我可以用刀,牙齿也不错。
伊娜握着他的手,让他掐住自己的咽喉:“像这样吗?”
这样也可以。
他打着颤,又着了迷,指尖越收越紧。
用力按压之下,皮肤会显白,仿佛失去血色。
她的脸颊却越发红了,像着了胭脂。
伊娜也不说疼,只是顺从地凝望着他。
“我可能……会出声……”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要不要……捂住……”
于是他便被蛊惑了,弯下腰,用自己的唇捂住她的唇。
他吻她,如同吻一棵树,一个死人,一个没有反应的陶瓷娃娃。
他在微凉的口腔里沉醉地亲吻,辗转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朱利安。
他心里有两个微弱的声音在回响,原来你是朱利安啊。
一个是没有表情的娇小的女孩,擦干净沾血的手指,对他说,原来你是朱利安啊。
她善于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需要时把他当人,不需要时把他当狗。
另一个是身穿病服捧着马克杯喝水的少女。
她通过一场手术,把他乏善可陈的前半生的爱恨都抛在了脑后。
原来你是朱利安啊,她说。
他听到奇怪的,绝望的,撕裂心肺的声音,仿佛是穿过枫林的狼嚎。
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哭。
伊娜搂着他,一边咳嗽,一边轻轻拍他的背。
“没事了,”她用低哑的,带着隐痛的嗓子安慰他,“我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
”
他埋在她的肩头,咬着牙,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
他的热泪浸湿了伊娜的衣服。
直到哭声变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细微,他终于抑制住了胸腔深处的抽动,勉强能说出几句话。
“伊……伊娜……”他说。
伊娜抚摸着他的肩背。
“你别再放开我了……”
“好。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