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剩一半的时候,天空落下了雨水,滴滴答答,砸在本就不平静的海面上。
姜潮生没有在意,甚至懒得抬手擦一下雨水,微眯着眼睛,专心致志,认真看船头江归帆的手势。
海上的雨说大就大,从零星小雨,切换到瓢泼大雨,根本没用几分钟,天也黑下来,能见度不高,姜潮生尤其专注,不急不缓,配合着江归帆指挥,调转着快艇的位置。
姜潮生发自内心觉得,他可能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挺拔的身形,伫立在摇晃不止的船头,与黑夜像是融为一体,哪怕在这样焦急的情况下,也没有慌乱的意味,沉稳把控着方向。
他突然很庆幸,学会了开船,可以在江归帆的后方,看懂他的每一个决策。
再次从船上下来时,他们浑身都湿透了,尤其是江归帆身上,即是雨水也是淤泥。
大风一吹,迟缓的神经,才感觉到冷,不仅仅是冷,还有后知后觉发现海面的可怕变化。
边沿的木头,几乎全被翻涌的海浪打湿,在起伏的大浪来临时,甚至看到渔排供起一个山包的幅度,连带着小房子都不断摇晃。
木头挤压的嘎吱声,唤醒呆滞的大脑,姜潮生才真正意义上,见识到自然的可怕之处。
他毫不怀疑,现在掉到海里,别说游泳,一个大浪就能把他淹没,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好像才懂,江归帆说过的,留下来有危险。
“换身衣服,我们准备走。
”江归帆望着浓重的黑夜,一字一顿道:“没有时间了。
”
姜潮生应了声好,却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屋外哼唧哼唧的叫声,他迟钝的抬起头,愣住片刻,胡乱套好衣服,猛得转过身,望向江归帆。
“哥,它们怎么办,我们走了,它们怎么办。
”姜潮生的声线微微颤抖,“它们会不会有事……”
江归帆显然也听到声音,冷静套上最后的外套,平静至极的语气,“它们会留下来,也只能留下来。
”
他从床底翻出两身雨衣,自己迅速换好,另一身扔到姜潮生脚下,把他们换下来的湿衣服扔进厕所。
姜潮生慢半拍的套上,心里沉重的像压了块大石头,台风带来的恐惧,尚且能迅速消化,可把它们留在渔排上的愧疚,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如果它们没事,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