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漫疏狂的模样,佯怒的四处张望,只可惜手边再没有什么东西给他砸了。
他将弹劾的奏折拽着边角提起来,一页一页挑着重点读,再扔到霍祁面前,激昂的嗓音在寂无人声的殿里回荡好几圈才消散。
“看看你干的好事!”
奏折里面有弹劾骠骑无视朝廷官员,肆意动武有违法纪的,有说无皇令私自带兵出城目无王法的,还有些将陈年旧账翻出来一起提,仿佛约定好的齐齐上书。
“陛下息怒。
”皇后站在一旁替皇帝磨墨,侧着脸给霍祁使眼色。
她这侄儿一向颇得圣心,只有他敢把陛下气得跳脚屡失分寸,但只要顺毛捋两句好话,这事也算过去了。
从前许多事都是这样作罢的。
可霍祁神情悠然,满腹的心思都只在脸上呈现出一抹思虑,半晌之后,重如浓墨的剑眉舒展开来,所有情绪都归于平静,一句话也没说。
皇帝眼神凌厉,瞳孔中透着强压着的怒气,“那便说说,该怎么办?”
武帝登基数十载一直奉行武力治天下,看似随性谦和,实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气,寻常人根本挨不住此等不容忤逆的俊严。
皇后念着霍祁身上的伤,抬手让他起身,皇帝不满的撇开眼,没有多说什么。
霍祁无动于衷,“那便按军法处置。
”
“军法?”皇帝抄起竹简狠狠砸了过去,霍祁也没躲,但竹简就跟自己失了准头一样擦着霍祁发鬓飞了出去。
皇帝不甘心的又抓起一副,捏在手中把指节都攥白了。
他一向念着霍府上下忠心为国,三代名将战死沙场只留下霍祁这么一个独苗,他与霍皇后一直将这小子视如己出,多行宽宥,没想到竟纵的不知王法为何物了。
“那可是私自带兵出关,你这逆子几个脑袋,够朕军法处置的?”
霍祁安静伫在下首,周身褪去了温润,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皎月,对万物都毫不在意。
“不说是吧?和朕置气?”皇帝连连说了几个“好”字,“来人,宣司星将军家的小姐,她总该知道原因吧?”
小太监原是伶牙俐齿的机灵鬼,见着此时的情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踌躇犹豫了片刻,还是提步朝宫外跑去。
沉闷的跪地声如夏日的惊雷,“咚”一声砸在所有人心中。
霍祁端正的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臣明日自会给众臣一个交代”
霍祁忖量着皇帝心中的想法,走到宫门外,才看见司星珩孑然一人牵着马,一本正经的和黑马商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