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面前。
“后来又不想买房子了,因为收到了你的信。
霍狄,你他妈真是个骗子。
你离开的第二年,我一次性收完了九年份的信。
”
霍狄怔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岑越在说话的时候,依然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他起初的成熟,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自我保护。
因为过程太痛,所以有一小部分灵魂被撕裂了,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天真而轻信的模样。
在霍狄面前,这一小部分灵魂又重新浮现出来。
他又难受,又想被爱。
他要霍狄的补偿,那种余生几十年里再也不分开的补偿。
“我当时是真的有点恨你。
”他吸着鼻子,自嘲似的笑出来,“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摆布?”
霍狄哑声说:“我没有摆布你的意思。
”
房间里静默了很久,霍狄安抚着岑越瘦骨嶙峋的颤抖的脊背。
他没有再说对不起,因为一切道歉,在这种时候都已经失去意义。
他不敢想象那一年岑越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么怕被抛弃的,渴望有一个家的少年,忽然发现自己决定用一辈子来深爱的人,已经杳无音讯地离去。
他搂着岑越的手臂不自禁地用力,环得更紧了一点。
喉咙里仿佛哽着一团灼热的火,霍狄无声无息地,把一个吻印在岑越发心。
岑越的颤抖终于逐渐平缓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绷,稍微放松了些,挨在霍狄怀里。
霍狄又低又哑地问:“小越,那以后你来摆布我,好不好?”
“过几天我调一个职位,再也不出任务了。
你跟我过一辈子,好不好?”
霍狄一辈子商量的语气都用在了岑越的身上。
岑越缓缓仰起头,眼眸湿漉漉的,像十年前国境线上初融的雪。
他们总是别离大于相逢。
短暂地爱上一瞬,又被淹没在折叠的时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