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碎骨。
……
冬天夜幕降临得早,四点一过,就基本需要开夜车。
等原野慢慢地暗下去之后,群星就逐渐亮起来。
一整片雾似的星河悬在夜空里,霍狄扶着方向盘,耐心地给岑越讲观星。
冬夜里最显眼的是猎户座,有三颗圆而亮的星,连在一起,像一条线。
下面一点是天狼星,前几天背过的“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就说的是这颗星的典故。
“那北斗七星呢?”岑越问,“我之前听说,别人在野外的时候,都用它来辨认方位。
”
霍狄嗯了一声,指给岑越看。
七颗稍显黯淡的星,像小勺子一样,缀在天幕上。
离勺子口五倍远的地方,就有一颗北极星。
他说:“在没有指南针的情况下,可以把北极星所在的方向,当作是北方。
”
车转了个弯,北极星被抛在了后面。
岑越认认真真地学以致用:“所以我们是在往南方走。
”
霍狄被他逗笑了:“对。
”
岑越下午读完了科普书,知道星星和星星之间看起来近,但实际上隔着远得不得了的距离。
所谓光年,连光都要穷尽几年到几百万年的时间,更遑论肉体凡胎的人。
所以只有伸手碰得到的,才能给人真正的实感。
晚上岑越格外粘人,一定要挨在霍狄身边。
霍狄坐在椅子上擦自己的枪。
枪要常维护保养,才能保证子弹不卡壳。
擦到一半,就注意到漂亮的少年不声不响地,像小猫一样钻进自己的怀里。
搂着一个人,动作就慢了。
霍狄顿了顿,岑越刚洗完澡,身上萦绕着一股水蜜桃的味道。
岑越抬起头,眼睛圆溜溜的。
“继续呀,我不打扰你。
”
霍狄低下头,亲了亲岑越半湿的发心。
枪械知识他也懂得多,可以一边继续忙,一边跟岑越解释拆下来的零配件。
哪些是枪管,哪些是机匣,哪些是枪机。
什么地方要上润滑,什么地方要防锈。
一遍下来,岑越小声说:“我大概学会了。
”
霍狄随便选一个零件考他。
岑越想了想,伸手安上去之后,抬眼乖乖问霍狄,像等待夸奖似的:
“是这样吧?”
“对,”霍狄说,“很聪明。
”
霍狄手上有枪油,不能随便碰人,所以只好多吻了一下岑越的耳朵,当作是奖励。
岑越嗯了一声,耳垂一下子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