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油光的下巴,将人捞近些:“你啊,牙尖嘴利。
”
这话耳熟,太他妈熟了。
茭白不耐烦,就要冷下脸顶嘴,却听老变态道:“咬别人的时候,容易误伤自己。
”
“……”茭白下垂的眼尾往上挑了挑,眼里有一片随风飘荡的草原,生机勃勃,广阔而自由,“那也行啊,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一,对我来说都是赚的。
”
戚以潦的眸光扫过他亮晶晶的小虎牙:“年纪轻轻,还没怎么填充自己的经历,活得倒是挺有想法。
”
茭白“啧”了声:“人要是没想法,那就不叫活。
”
戚以潦抬眼,看着他。
茭白莫名不自在,他正要给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来一爪子,手的主人就用嫌弃的语气来一句:“一嘴蒜味。
”
“凉面里没蒜,那就没灵魂了。
”茭白恶作剧地把头往戚以潦那凑,对着他说话。
呼吸里的蒜味往他面上飘。
戚以潦面不改色。
但他头像上的白猫……
胡须翘起来,脸皱成一团。
勒着它的细铁丝松了一点,长回来一小寸的脖子还往后仰。
茭白哈哈大笑几声,他没解释自己为什么笑,只是拨开戚以潦没用什么力的手,到一边吃他的凉面去了。
戚以潦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看一眼他被碰过的手,翻文件,又看一眼手。
几番下来,他还是去卫生间洗了一下。
洗完还觉得有蒜味。
戚以潦这才发现,不是他手上的味道,是有个人就在他不远处吃蒜,他揉着额头坐回沙发上,点烟吸两口。
手机又响。
柳姨打来的,她压着声音:“先生,沈董把前院的名贵花草全砸了。
”
戚以潦咬在唇边的烟微抖,不在意道:“让他砸。
”
随后,他淡淡道:“拍张照片发过来。
”
不一会,柳姨就发来了照片,那是一片狼藉的前院。
戚以潦把手机丢到茶几上面,力道不轻。
正在捞碗底碎面的茭白有所察觉,他端着碗过去,瞧了眼戚以潦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
茭白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照片:“这是哪?”
茭白瞅了瞅照片左下角的碎花盆,有点眼熟,不会是他想的那地方吧?
“你最喜欢的前院。
”戚以潦吸着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