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月弦看着裴沽酒,第一次先移开了视线,轻轻点头。
裴沽酒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的胸膛起伏也逐渐变大:“江月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裴沽酒抬眸,一张脸上写满了愤怒,她像看仇人一般看着江月弦,道:“你只知晓这一件事?那你怕是知道的还不够彻底,大皇子与匪徒勾结,可他是如何知晓粮草的行驶路线以及抵达时间的?你不知道是吗?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是你,是你江月弦将消息透露给大皇子。
因为你所以我们大裴那么多将士才会死,因为你,我们大裴的那些男儿才会屈辱地被胡族俘虏。
因为你所以我们那般拼命地在外边保家卫国都成了一场笑话……”
裴沽酒越说越愤怒,她的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些颤抖和哽咽,说到最后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滑落。
裴沽酒看向江月弦的目光掺杂着失望、愤怒、迷茫、心酸、难过等等诸多情绪,说不清哪种情绪更多一点,只是此刻面对着江月弦,她感到有些无力。
愤怒吗?她是愤怒的,那么多士兵的性命在他们的算计下丢失。
失望吗?她心里对大将军感到失望,以大将军的威名与能力,他大可直接取缔,为什么要用与胡族联合的方式来伤害大裴子民。
迷茫吗?迷茫,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办呢?
江月弦眼睫微微颤了颤,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先前被自己所忽略的到底是何事了,回想起那天早上戈塔奇怪的态度以及裴沽酒对她的态度,今夜说出的话,她便知晓了,裴沽酒怕是已经知晓了长安城发生的事。
她早该反应过来的,裴沽酒这样的聪明人,在她出现在胡族营地时想必便起了疑心,而与戈塔见面这样可以弄清事情的机会,她又怎会什么都不问便直接将人杀了。
江月弦饶是心中满是苦涩,可面上却依旧一片淡定,她抬眸去看裴沽酒的表情,道:“殿下都知晓了。
”
当江月弦用了肯定的语气,裴沽酒便知晓了,昨夜里那个男子说的都是真的。
粮草被夺与江家有关,边关将士白白送了命也与江家有关,就连她被俘虏,都是江家原本设计好的,也是经过了江月弦认可的。
裴沽酒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绝世的女子,她是那般从容,就连这样的事被她揭穿,她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好像她的愤怒,她的情绪都打在了棉花上,裴沽酒沉默许久,起伏的情绪缓缓、缓缓平了下去。
片刻后,裴沽酒擦干眼泪忽而嘲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