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越近他越激动,只想着快些到,来不及吃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麻烦你们了,随便做点。
”
曲星河站在檐下张望,心里又紧张,又害怕,又开心,多种情感交织,互相缠绕撕扯着他的心。
他好想晏清快些回来,好想扑进他怀里,再抱他一次。
告诉他,他想他了。
咚,咚……
厚重而缥缈的钟声响起。
曲星河正纳闷,城里怎么会有钟声?
不料下一瞬,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朝着北方跪下,身旁的下人赶忙提醒曲星河跪下。
许久,许久……
雪水浸湿了裤腿,膝盖疼得厉害,他抬手捶打大腿,只听得一句。
“陛下薨了。
”
一句话犹如地狱的回响,将曲星河生生定在原地,只觉得天地旋转,将他卷进一个漆黑的旋涡。
宋墨立马将他扶住,喊了许久。
曲星河睁开朦胧悲伤的双眸,摇了摇头,示意他无事。
院子里的众人忙着将院里喜庆的东西一一换下,忙着挂白帆,忙着换丧衣……
只有曲星河跪在原地,心如枯槁,任由寒风肆虐,倏而整个人覆上一层白雪。
宋墨不懂,为何公子会伤心成这般,他只能劝道:“公子,你腿还未好,若是再跪下去,腿可就废了。
”
曲星河木讷的点了点头,犹如木偶被宋墨扶起,炭火烧得正旺,可怎么也暖不了曲星河的心,他只觉得这一辈子完了。
什么苦什么罪都受了,以为走过荆棘,穿过黑暗,迎来的就是鲜花和阳光。
可现实却将他狠狠折磨一番,再告诉他,没路了。
他终究活不成人上人,也终究得不到父母亲人的疼爱。
贼老天在玩他。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越笑越大,越笑越凄厉,越笑越可悲…
夜半,风雪骤急,曲星河站在屋内,望向窗外,他在想,原身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绝望?
一眼看不到头的未来,就如同这漫漫长夜,灰黑一片,只有凌冽的风,细碎的雪,刺骨的冷。
无人在意他是否还活着,就如同他活着与死了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