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剑，敞开胸膛，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意。
当数不清的冰冷剑锋插进身体，当血液流失到失去意识，他看到了那个清贵如玉的人，朝他奔来。
“不要”裴清寒从梦中惊醒，背上满是冷汗。
祁宴将他用力的搂住，“别怕，我在这里。
”
裴清寒缓慢的眨了眨眼，抬手揪住他的衣服。
“答应我，别再杀人了，好不好。
”
假如过去无法更改，起码从现在开始改变。
已经造成的罪孽无法赎清，至少让未来的路不再满是血腥。
祁宴定睛看了他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
裴清寒松了一口气，可命运，往往就是那样，充满戏剧性。
裴清寒可以等，可以放下，可是被魔族杀了亲人的人们，不能等，无法放下。
面对仇恨，除了圣人，有谁能够放下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若是不报，又如何面对死去的人。
祁宴答应了裴清寒不杀人，可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欲。
他是以杀入魔的，从破除禁忌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手染血腥。
对于他来说，杀人并不是嗜血，而是他修炼，治病的一种方式。
凭借意志力，能够勉强压制一段时间，但也只能压制一段时间。
祁宴不再问雏灵那个傻子，他看向莲姬：“我和裴清寒，真的有可能有好结果吗？”
莲姬扯了扯嘴角，以祁宴的疯批程度，别说是立场相对的裴清寒了，就算同是魔族，和祁宴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敢说的话，祁宴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
他看着窗外的血月：“和魔头祁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有好结局。
但假如，是仙门弟子祁宴呢。
”
莲姬挠了挠头，仙门弟子？这四个字和魔尊有一点点关系吗？
祁宴举起酒杯，走到月下。
既然注定得不到好的结局，不如就……放手一搏。
他疯疯癫癫的，莲姬不敢跟上去，在后面嘟囔道：“其实想要有好结局，也有办法。
屠尽天下人，再将裴清寒的记忆洗干净，让他一辈子只接触到你一个人。
”
不过这么做，很容易把裴清寒变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