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简单确定一下龚群青的背景好做决定,结果不查则已一查发现这人在欧洲还真是挺有些名气大约从五六年前开始异军突起,画作热度一路飙升,曾经拍卖出近千万欧元的价格。
以莫祺然混迹偏门多年的经验,这龚群青大概率是有人在捧,至于为什么捧,那可能性就多了。
莫祺然自从代理了欧洲的高端小众家居设计品牌,逐渐摸到一点欧洲设计和艺术圈的门路。
要知道目前国内越来越多的热钱流入艺术品和收藏品市场,但因为投资者大多是暴富了不足二十年的人,很难深入接触那些最有能力左右艺术品价值的圈子,所以只能搅浑水,却无法看清这个行业的池子到底多深。
这种动辄上千万现金流动的市场,方程鹏也一直在观察。
莫祺然觉得龚群青在这个巨大的市场里虽然不过是小小的一环,但未必不能成为一块敲门砖,起码结交一下没有坏处。
思及此处,莫祺然决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龚画家。
毕竟龚群青擅长的还是国画范畴,而中国市场也十分诱人,且强龙难压地头蛇,无论外头是谁捧他,这龚画家到了国内还是要靠自己人。
所以莫祺然直接联系了Jacob,说完全可以按照龚群青的行程来安排时间,不过希望能尽量约在整个行程的早期,而不要拖到最后。
毕竟画画需要时间,尽早做出时间安排,免得耽误了龚画家的其他计划多好的理由。
于是一个月后,江晓初见到了龚群青。
龚群青其人,三十有余,自幼师从名家,但在央美学习时却不甚得志,于是学业未尽便出国去了,反而在国外逐渐混得风生水起,所以他对国内的一套东西感情十分复杂。
偶尔回来,总觉得国内虽然发展得日新月异,却把原本美好的神韵都丢弃了。
他肯来畅音阁完全是因为信任Jacob的审美,以及对照片上那少年的好奇。
至于这畅音阁,怎么说呢?在苛刻的龚群青眼里,这里应该是有形而没有神。
设计不可谓不用心,装潢不可谓不雅致,只是那些仿古的屏风、小案,终究是仿不是真,做出来的旧只有人工的痕迹却没有岁月的积淀。
龚群青坐在沙发上,眼神散漫带着几许不耐烦。
他不懂这畅音阁究竟是个什么待客之道,怎么把人领到位子上,却连杯水也不给上。
他开始刻意降低对于那少年的期许,免得自己一会儿把失望挂在脸上,让Jacob下不来台。
“紫燕来何早,黄莺到已迟。
都是我的罪过,让龚先生枯坐。
”龚群青先是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颂出一段《桃花扇》里的句子,而后又闻到一股天然梅香,于是侧头看去。
只见一道赤霞般的人影飘然而至,在他身前屈膝一揖,然后一张未施一丝粉黛却混着艳丽与温婉两种矛盾之美的脸孔落进他眼里。
江晓初笑着回身接过服务生手里的墨色茶海,轻轻放在小案上,再次道歉:“我听闻龚先生是画工笔和扇面的,猜想先生虽久居他乡却仍旧喜欢老物事,便嘱咐他们莫要端着什么依云和酒单过来,却不想因备茶怠慢了先生,还望您莫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