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衾枕寒。
”
“梧桐树,三更雨,”
“不道离情正苦。
”
“一叶叶,一声声,”
“空阶滴到明。
”
“我以为你看到这琴会很开心,怎么反而是这般心境?”金嘉延靠在酒店里的躺椅上,柔声问道。
晓初不答,又弹得一段曲子。
仍是《神奇秘谱》里的,叫《慨古》。
琴谱中于此曲旁注有“孑孑然若遺世獨立於無何之鄉也”的句子。
曲调亦有寂寞无人知、心事无人晓之意。
“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一定找时间听你当面弹给我。
”金嘉延说完又闻晓初弹起《梅花引》,轻盈澈亮的琴音里暗香浮动,含着倾诉后的惬意与喜悦。
若是旁人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对他说些什么“想你”啦、“爱你”啦、“你怎么还不来”这样的话,金嘉延是不怎么耐烦听的。
偏偏晓初这样一曲一曲的跟他逗闷子,将那些腻人话说得“天不知地不知,唯有你我了然”一般,既显出二人的默契,又非常隐晦地赞叹了一番他那阳春白雪的喜好,惹得他心思浮动。
与晓初又说了两句闲话,金嘉延挂掉了电话。
这个出差出得厌烦,此时却被哄得心情极好的男人扫了一眼手边的资料,忽然有了兴趣。
陈永安和郑博修那二人的履历其实不差,虽然没有什么票房能力,但在小众文艺圈里口碑极好。
这种小制作的电影,不过是几百万的小数目,既然晓初喜欢,他完全可以一同投点钱进去,就当逗美人一笑。
此外,金家明面上搞地产、搞娱乐,实际上背景并不干净,走得也不是官方的路子。
如果公司有个支持小众文化产业并获得“成功”的名头,算是个提高格调的好事。
而且奖项虽然是后话,可一旦成了,或许就是一条通路。
要知道,可以进入国际市场的电影都会有极大的操作空间,无必要时可以不用,一旦需要,想走账来往大笔的资金也十分合理。
一举两得,甚至三得的事情,金嘉延是不会放给别人做的。
晓初对郑博修他们的欣赏只是个契机,金嘉延细细盘算过后,才拨通电话吩咐手底下的人再去细化分析,看怎么运作能利益最大化。
江晓初自是不知因着他的缘由,那睡了他的金主可能要去提携睡过他的友人。
正所谓,奇哉怪也,怪也奇哉,乾坤曼妙事,变化忽相乘,辗转有奇遇,来路无可寻。
这便是世间的变幻无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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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这些又都是后话,只说这江晓初与金嘉延一番曲意暗通后便睡了,次日开始又恢复了上课、写字、看书、练琴的生活。
他本以为这般的日子要过到金先生回国或是莫祺然另有安排才会变动,却未想到不过一周不到的光景便接到了高嘉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