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脸色慢慢地通红,她恍然道:“你害羞了?”
“你、你、你脑子也坏啦?”循齐不由动了动嘴皮,不仅脸红了,就连双耳都红得发烫,“你脱衣服,你不害羞?”
颜执安莫名发笑,又见她低头羞涩,顷刻间,觉得她长大了。
“循齐,你若遇见意中人,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颜执安感悟道,“抬起头来。
我看你后背罢了。
”
循齐倒没反驳,背对着她,将里衣退下,单薄的脊背上肌肤都紫了,经过一夜的沉淀,青紫色刺得颜执安睁不开眼睛。
颜执安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起伤药,反是循齐抱着衣裳掩盖胸前的风光,扭头看她:“您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你这副难看的模样?”颜执安冷笑,神色冷漠,“还是说你救人家,奋不顾身?”
“你都没夸我。
”循齐说,“我救下一条命呢。
”
“循齐,人的性命,分三六九等。
你便是站在众生之上的。
”颜执安忍不住开口,幽深的眸色缓缓低垂,“你不该救。
”
循齐怔了怔,像是讨要糖果的孩子被泼了一盆水,耳畔响起疯子的疯言疯语。
疯子说:在这里,命如草芥,贵族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啊,就是草,不值钱。
她的言语里充满了厌恶,可此刻,她最爱的人告诉她,命也分三六九等。
她震惊,不甘,可不敢反驳。
颜执安将伤药涂抹在青紫的肌肤上,肌肤生凉,疼得循齐微微颤抖,“我知道、知道了。
”
颜执安不语,轻轻给她上药。
方才的羞耻被左相的话压了下去,循齐茫然,但明白,疯子厌恶的权势,正是她如今去争夺的。
疯子说普通人的命如草芥,正是她这样的人造成的。
她不觉反驳:“左相,我不觉得分三六九等,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只有亲近与陌生之分。
”
“循齐,你肩负着天下苍生,你的命不该去换旁人的命,你的命可以救更多条命。
我并不是让你自私,而是让你顾全大局,你的性命不仅于此,你可以创造更多。
”颜执安解释,“你是未来的天子,肩负苍生。
”
“我、我懂了。
”循齐微微松下肩膀,扭头看向左相,一如既往的端庄孤傲。
左相是贵人,可疯子也是贵人呀,为何她二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不,你的神色告诉我,你心中不甘。
”颜执安将伤药放下,目光淡然,隐带讽意,“循齐,你觉得人人就该平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