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王城出事,他们必然闻风而动,杀进来!”
“不能把人交出去。
”阿含暮冷静地说,“不偏向匈奴和汉朝,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汉人不会帮我们,但他们向来师出有名,不会无端发兵。
匈奴援助的代价是吞并,请神容易送神难。
”
众人都等着丹砂表态,他思索了很久很久,久到四周都安静下来才说话:“哪怕我们都殉国,也不能阻止他们亡国。
这点诸位就不要心存侥幸了。
只是看他们哪一方能够承受代价,要么是匈奴触怒汉朝,从营田发兵,要么是汉朝重演楼兰的争端,招致西域的敌对。
”
呼衍咄咄逼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自己的葬礼吗?谁是罪魁祸首?”
丹砂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认账,无所谓的态度噎住了气得发狂的呼衍。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懊丧,无计可施,纷纷散去。
他来到寺庙,命令女官收拾行囊,准备连夜让乳母抱着幼小的王女去避难。
小娃娃依偎在他怀里,以为舅舅在考她的功课,断断续续念叨:“莫射杀我……我须臾,有恩于国。
”
孩子稚气的声音本来是很讨人喜欢的,但是没人笑得出来,丹砂知道孩童有种特别的颖悟,对于外界纷纭的变化有着最质朴的反应,连她也在冥冥中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
悔恨已经无济于事,摆在他面前唯一的路是履行自己的责任,保护西夜国的王储。
他叫来侍卫长阿娜,命令她率领骑士立刻护送王女去龟兹国的王城。
王女离开之后,他驻足在佛寺,看着完成大半的壁画。
背叛鹿王的溺水者领着浩浩荡荡的兵马来到森林,乌鸦再三警示熟睡的鹿王,它却没有及时醒来,等它睁眼,射手的利箭已经对准它了。
鹿王流泪恳求国王放过自己。
只有书上的故事才有头有尾,现实往往戛然而止,也许鹿王在开口哀求之前已经被剥去皮,锯掉角。
高尚者更容易死于美德。
怎么会这么巧,机灵的乌鸦反复示警,公正的国王明辨是非。
女官小心地禀告,野利求见。
丹砂无奈得想笑,但他委实笑不出来,他的话说早了,真有一只乌鸦在现实飞来飞去。
他让她进来,说:“我今天没有心思和你争论,就当你赢了。
”
“我只是想和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
我,一向是个小人,因为有些事不合适体面人去做,所以我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实我很自在,真的,坏人的快乐,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