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缓和心思。
说这一通,聊胜于无罢了。
她心下这样想着,少女却是转过头来,眉眼微弯,轻轻笑了起来,“说的也是,眼下虽是没什么好瞧的,待春夏间,想来要好看得多。
”
“坐了一早上也是无趣,”郑婉的声音隐约透着一股轻快,笑意虽浅,却衬得整张脸有种沁人心脾的清丽,“劳烦你,帮我把案桌架过来吧,那把琴,自从带过来,一次还未得闲碰过。
”
丛雨不由得一愣。
自她近身侍奉的这些时日来,郑婉的脾气始终如雾一般,清淡地将人拒在不远不近的边界线。
说起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平日里也不曾有什么颐指气使的举动,但总给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仿佛两人相处间,总柔和却不容拒绝地竖着一层隔阂。
眼下她这样笑起来,却像是春暖溪融。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起来,呈现出一种与从前的清冷背道而驰,却丝毫不落下风的吸引力。
虽有些奇异,丛雨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耽误,依她一言,丛雨自侧阁一角找到了那张已落了浅浅一层灰的琴。
细细擦拭了一番后,抱了出来。
这类式的乐器她未见过,只觉得有些沉。
方才动作间无意抚过绷紧的琴弦,发出来的声音也听不出个名堂。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合抱着,直到郑婉跟前,才舒了口气,平平递了过去。
“外头冷,”丛雨垂首,默默将空间留给郑婉,正要退出去时,少女的指腹轻轻自琴弦上拂过,淌出流畅舒缓的一串音节,她声音是一贯的轻,眼眸不抬,清明的一双眼半隐在长睫下,似垂柳下的六月波纹,“眼下也无旁人监管,你自安生待着就是。
”
丛雨愣了愣,有些局促地点头,随后在角落站好。
郑婉未再劝她松泛,只是自顾自几次拨弄,逐渐熟悉起指尖的力道,随后便流畅地谈弄起不知名的曲谱。
丛雨站在不远处,在逐渐清晰起来的琴音中,发呆地看着少女映在窗边的侧脸。
不同于她听过的乐器,琴的音调很清澈。
回荡在殿内,有种高山流水间的氤寂。
北风将毛领上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