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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明晴的第四篇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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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已浑,红豆枝上的星犹白。

    冬风空自急,榛中的繁露在它的吹拂下,忽以为霜。

     阁楼暖室里,公孙红幂凌乱的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到饱满的胸上,一弯雪白的手臂撂于被外,正闭目酣睡。

    昨夜与她几番云雨,却不妨碍王右丞早起。

    过去一个多月,他一直沉迷于参详‘火卒剑’的终极奥义,将明晴的日志落在了脑后。

    此时他披件了单衣,斜靠排窗,就着一盏摇曳的火,将日志取出来读。

     “壬寅月,丁未日。

    蛮人骑兵前日在高棉之野围攻了押送军粮队伍,韩军全军覆灭。

    左骠骑大将军被一唤叫拜儿答的蛮子首领当众斩去了头颅。

    拜儿答以半截长枪插其肚腔,栽了颗青驴头在枪上,奚称左骠骑将军为‘驴将军’。

    又命余拉一板车,载着尸体在被俘的官军间游走示众,真真是令人好不羞愤。

    ” 上篇日志写于辛丑月,与此篇日志间隔了37天。

     王右丞心道:“押送粮草的韩军专捡山沟子走,一路行军疲惫不堪,而对方蛮族则守株待兔,焉能不败?!若一开始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与前线部队前后夹击,未必会一败涂地。

    ” 他又往下读去: “余不忍左骠骑将军尸首分离,遂趁着天黑,将他被马蹄踏烂的头捡来殓了。

    余父亲大人因会些文墨,拜儿答将他收在帐下,依旧做军中笔吏。

    待余回关押战俘的羊圈,却只见羊儿咩咩,同被俘的人全不见了。

    正狐疑,余父揣了两只青稞窝窝头来,说俘军已全被坑杀了。

    蛮子坑杀降军的理由很荒诞,非仇非怨,只因嫌他们太能吃。

     余愤恨不已,甩了窝窝头,攥着袖中藏着的一截断刃,就要去闯帐杀将。

    不过跌跌撞撞地走了一箭之地,却撞在一香气喷喷的女人身上,竟是那夜化作花妖,眼珠上有‘下殿七’三个字的女人。

    她丈夫亦在身侧。

     女人直勾勾盯着余,让余还他们牌子,竟好似不记得余曾在林中偷窥她一般。

     余呈上她夫妇‘北极岛’的玉牌,那男人便与她附耳说了两句。

    有一队蛮子守卫走来,余大喜。

    从未想过,有遭一日,余会如此喜欢蛮子。

    毕竟这对夫妇死而复生,其一还是会吃人的花妖,比蛮族可怕了一万倍。

     这女人不知做了何等妖法,掌上扔出一串金光,将蛮子守卫全打倒了。

    其称呼余为‘灵童’,不由分说,拽了余逃出了拜儿答的大军。

    余闻着她夫妇身上月季花腐烂的香味,直说自己今夜便要作花肥了。

     不过走在山野间,又发生了一件怪事。

     榛莽小径中,女人忽然道:‘又多了一个。

    ’ 男人大惊失色,则说:‘第八十一个了,快走快走。

    ’ 女人道:‘它跟着我们,甩不掉。

    ’ 男人催说:‘只管走,回到岛上就好了。

    ’ 余初以为有什么活物或人在尾随,凭着月光环伺了,周围空空如野。

     又过了几射地,女人又叫:‘哥哥,它爬上来了!’ 男人急地流汗,扯嗓子说:‘再有个把时辰就日出了,便躲了过去。

    ’ 女人默默点头,拉着余飞一样地跑。

     不过片刻,二人却不动了,女人斜看向身后,惊惧地说:‘它攀上我了!’ 余大奇,朝她身后望去,毫毛没有。

    但低头时,骇然瞅见,她拖在地上的影子居然多了一条。

    一条鬼气森森的人影,正扒在她影子上。

    那女人明明没动,这影子却在蠕动,抻着脑袋正往她影子上交颈而去。

     余自是热心的,捧起一篷土就往那凭空冒出的影子撒。

    却也没用,人影慢慢与女人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有风徐来,二人身上月季花腐烂的香味更浓了。

     那女人捂着头蹲在地上,余去照看她,就见她‘下殿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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