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艰难长大的,知道这世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坚实的依靠。
但沈翊走了,她却发觉自己对四哥的依恋越来越深,入骨入髓,难以抑制。
习惯这个东西,当真是比瘾还要难戒。
“唉……”她低声叹了口气,只有帐子内的自己能听见。
此时此刻,真有种不顾一切离京去找他的急切。
可无论是规矩还是难以言说的秘密,都束缚住了她的手脚。
闻姝翻了个身坐起来,又拿过沈翊的家书仔细阅览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生怕漏了哪个字眼。
看了好几遍,闻姝把信装了回去,转身下了床榻,拿着信封搁在桌上,随后找了个荷包,把红豆装了进去。
巴掌大的荷包,只装了一颗手指大小的红豆,空旷而孤独,但闻姝将它压在枕头下入眠,便是相互依偎。
定都的盛夏,轰轰烈烈地来了。
闻姝难得一夜安眠,次日醒来神清气爽,早膳也顾不上吃,先给沈翊回了封家书,省去一切思念,只说自己过的如何舒心,在家一切安心,让沈翊放心。
清晨写好的信,但到了傍晚闻姝才送出去,只因她摘了一朵兰花,用镇纸压了,犹如书签一般,搁进了信中。
“寻得幽兰报知己,一枝聊赠梦潇湘。
”1
沈翊的这封家书好似是给闻姝“续命”用的,收到家书之后的几日,她心情格外愉悦,吃的也比先前多一些。
这让一日三餐盯着闻姝饮食的月露竹夏等人松了口气,能多吃一口都是好的,眼瞅着闻姝一日瘦过一日,哪能不急呀。
进入六月,定都陡然从气温适宜迈入了酷暑,尤其是晌午的日光,毒辣的很,一连几日没有下雨,地面上的青石板都是滚烫的。
今日初一,闻姝来寒山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