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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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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近乎一个多月未曾再见过她,如今重逢竟恍若隔世。

    那些原本已经淡去的疑惑又在此时如野草蔓生。

     这就是她所选择的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

     虽然建康入了春,但初春气候反复,河水冰冷。

    她一双手刚刚泡在冷水里洗涤酒器,微微红肿。

     王道容看到她的颊上淡淡的皴裂的细纹。

     刘俭是个风流浪荡的,浑身上下养得白白净净,和她对比之下,像条瘦猪。

    王道容不包含任何恶意地想,或者说,他所见的所谓名士,个个都如同养尊处优下的一条条瘦猪,不知道那一日便大难临头,便日日醉生梦死,哪怕是他也不曾例外。

     但为何慕朝游宁愿舍弃荣华富贵,而甘愿清贫困苦呢?王道容乌黑的眼里掠过一点轻轻浅浅的疑惑。

     近两年相处下来,他很清楚慕朝游颇有傲骨,从不轻易向谁低头,而如今跪伏在他身前她也甘愿吗? 刘俭不学无术久了,才书了一个字,看了又看,便搁下手,冲王道容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这一手字实在不堪入目,便不再你王芳之面前丢人现眼了。

    ” 他把笔交给了王道容,本以为他不会接,孰料王道容竟破天荒地地垂眸接了。

     王道容低眉敛目接过笔倾身近前,几绺润泽的黑发垂落在颊侧,因为极度专注而显得沉凝。

     不假思索,书裙数幅,笔墨纵横,如飞仙来下。

     书罢,收回身子,搁笔整袖,沉静而循礼,“容虽不才,自幼习书。

    ” “不知可为娘子添妆?” 慕朝游一怔,她跟着王道容习字日久,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门道道出来,挥洒在她裙上的这一幅字是即为漂亮的,遒丽天成,萧散藏锋,逸气跌宕。

     这一件素裙裙面为水波纹,这一行行字便如山岳浮在水面,飞仙凌波江上。

     她稍稍定了定心神,违心地恭维说:“郎君愿书裙在上,是我荣幸。

    ” 这话倒是不假。

     王道容的字写得好是人尽皆知的,但他的作品在市面上流传得极少,多多少少也是因为世家子们只需曲高和寡,不需要普通百姓们喜闻乐见。

     据传王郎习字,‘夕惕不息,仄不暇食,十日一笔,月数丸墨。

    领袖如皂,唇齿常黑’ 王道容未曾想慕朝游会作如此反应。

    他的试探在这一瞬间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慕朝游仍然很自然大方地看向他,一双干干净净,没任何屈辱与不忿之色。

     刘俭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王芳之,我看你平常一本正经的……” 王道容淡抿了一下唇角,一时间兴味索然,更觉自己方才所作所为实在担得上一句莫名其妙。

     “如此,岂不是正合你心意?”撂了笔,王道容对刘俭说。

     如果不是王道容的神情太过平静,慕朝游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还惦记着她的不告而别,在跟他斗气了。

     刘俭:“难得第一次见你对女子感兴趣。

    你若喜欢,不如我来做媒,帮你成全这门亲事?” 王道容:“不必。

    ” 他似乎想起什么,抬眸看向慕朝游:“你退下。

    ” 刘俭顿时不乐意了:“我叫过来的女郎你如何叫人家退下呢?” 又对慕朝游说:“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伺候郎君?” 王道容面无表情:“毋须你上前。

    ” 可能是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纠缠,王道容抬起眼,一双乌黑的眼在日光的照耀下淡如琉璃,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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