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能……”
“不试一试,你又如何知道能不能?”卫听澜见不得他这般自怨自艾的样子,恳切道,“挽弓搭箭而已,累了随时可以歇着,天长日久,总有练成的一日。
女子从军这般万难之事,你也肯让德音一试,那你……你自己又何必妄自菲薄!”
祝予怀怔怔地看着他,须臾,苦笑道:“我并非没有试过。
”
“你……”卫听澜捕捉到他眼中难掩的失落,不由得止了声。
“我很小的时候,的确对弓箭有些道不明的执念。
”祝予怀放缓了声音,“有回跟着幼旻去看皇城营的骑射赛,回来后我便念念不忘。
五岁生辰时,幼旻送了一把很漂亮的小弓给我,那日,我们就在这院中立了个简陋的靶子,我射空了整囊的箭,终于中了靶心,可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恍惚中看见了些不曾见过的幻象。
”
卫听澜略微迟疑:“幻象?”
祝予怀看着指上的白玉,有些出神:“是。
分明从不曾见过,可那些一闪而逝的画面,就好似刻在骨髓中一般熟悉。
疾风吹落雁,惨澹带沙砾……令人心生哀凄,却又莫名向往。
可惜,没等我看得更清楚些,便忽然间心如刀绞,痛昏了过去。
”
卫听澜呼吸微窒。
朔风胡雁、飞沙走石,是西北边境才有的景致。
祝予怀此世并未去过朔西,怎么会?
祝予怀继续说:“我自幼体弱,生病本是家常便饭。
可那次病得格外厉害,夜夜梦魇,不得安宁。
而那些噩梦的结局,无一例外……”
他顿了顿,失笑道:“我看见我浑身是血,许是死了。
”
卫听澜听见什么东西骤然崩颓的声音。
朔西的雁长鸣凄厉,风沙呼啸中,他看见祝予怀阖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安静,唯有月白衣襟上弥漫的血色,一滴、一滴,砸在黄沙中,碎在他的心脉上,成了他余生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