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懒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竟然——扑通一声,做出了一个类似下跪的动作。
圆滚滚的身子缓缓低伏,尾巴收起,耳朵耷拉,眼神中透出一种从未在这类慵懒生物身上见过的恳切和祈求。
蕾拉的目光微微一动。
风无声地吹过,她站在月光下,沉默良久,终于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它的方向走去。
“……带路。
”
懒狸似乎听懂了,立刻站起身,迈着不甚协调的短腿,一拐一拐地在前方带路。
它带着她穿过村镇后方的小径,穿入一片林间深处。
树木愈发密集,夜色浓重,唯有几缕月光穿过枝桠洒落。
终于,它停在了一片落叶铺地的空地前,发出一声低鸣。
蕾拉顺着它的视线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只巨大的懒狸蜷卧在地,通体毛发灰白泛光,比小懒狸大出数倍,仿佛一座温热的毛绒山丘。
然而此刻,它的身体正缓缓起伏,呼吸微弱,身上布满深深的裂痕与血污,毛发焦灼破碎,伤口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残留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切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刺鼻的血腥味。
懒狸在那巨兽旁边趴了下来,轻轻用额头贴住对方的爪子,发出低哼声,像是在唤醒母亲,或是挽留命运的尽头。
而蕾拉站在一旁,目光幽冷,却没再离开半步。
蕾拉缓缓走近那只奄奄一息的成年懒狸,靴子踏过落叶,发出细微声响。
空气似乎凝滞了。
她半蹲下身,目光落在那狸兽侧腹的一道伤口上。
那是一道极深的斜斩,切口整齐,却不断渗出幽黑色的血液。
血液周围,皮肉竟微微扭曲着,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在侵蚀、牵引。
她眉心轻蹙,目光探向伤口边缘。
是黑魔法的残痕。
那气息冰冷、混浊,仿佛腐蚀灵魂的淤泥,附着在肌肉与血管之间,冒出一缕缕黑雾。
她缓缓起身,眸中映出那几缕尚未散尽的黑气。
那不是普通攻击能留下的痕迹,甚至不是为了猎杀懒狸这种动物而设的陷阱。
那道伤口有种残忍的试验性与蔑视——不是想杀死它,而是故意让它死得痛苦,存了心要折磨它。
懒狸这种生物较为温顺,并不会主动攻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