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引水,又拆了帐,用火烧时,看到金印在发光。
刻有“天子行玺”的印章,落在厉玷手中,每当国内提起后梁,他便取印把玩,夜里去女儿的别居偷听梦话:“冯易,你的男仆叫你陛下?”
他也坠入梦中,出不来了,几天睁着眼:“冯易,陛下,陛下……”
晏待时来巡查。
厉玷凹陷眼睛,一举一动是招待他,其实魂不守舍。
“穹塞长辛苦。
”
“不辛苦。
”
“穹塞是义阳之边,尤其近日,更要当心。
还有,龙文是我们的兄弟国,真有什么困难,可以求助龙文所领氏族。
”
“好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
晏待时看一眼厉玷:“穹塞长注意休息。
”
厉玷如梦方醒,上下打量晏待时:义阳的神武子,原本有希望成为他的女婿,如今却称他为某长,用下行的文书与他通信,这一切都怪……
“殿下,不如去看看符香?”厉玷突然说。
晏待时去了,隔窗与厉符香说会话,三两句中,有严肃的教训。
期间,厉玷就在不远处。
“殿下,你喜欢符香吗。
”中午吃饭,厉玷随口一问,吓到与席者。
众人忐忑,看晏待时。
“不喜欢。
”晏待时很果断。
厉玷跳起来,将要咆哮几年的心里话:假如在符香最倾慕你时,说一句喜欢,哪怕是哄骗十六岁少女的话,也不至于让我一家落到这种地步,你这无心肝、无感情的青年。
妾妇们煞白脸色,都去阻拦。
好在厉玷清醒,自己坐下了,还陪一个笑脸:“那小孩放在殿下处,太不合适,请将他交给我吧,我毕竟是他外祖父,而符香是他母亲。
”金印在厉玷身上,硌得他呲牙。
“父父,父王,”厉绩幼时学说话,学晏待时称呼晏祁。
晏待时纠正:“殿下。
”
但小孩“父父”地来了,枕这位少年父王的腿。
晏待时便说不出什么,下次再听见他错,只告诉他男儿不要瓮声瓮气。
这回出发向穹塞,厉绩却一声父王也不叫了,似乎明白自己并非他的儿子,正要被他送走。
父子同车,小的那个还不及人半截腰,大的那个也不常与人亲近,撑着车厢:“穹塞的君长是你外祖父,你今后住在穹塞,还可以与和你母亲一起。
”
“是,殿下。
”厉绩眼周红了。
车轮不停,将他送到厉玷面前。
晏待时交待几句,吃顿晚饭就走:对外道路太多,他要检查,还有的忙。
“走了。
”
“是,殿下。
”
厉绩引颈看晏待时,直到他不见,才扒饭。
晚上,厉玷带厉绩见符香,亲热地说孩子已有四岁,却被符香关在门外。
妾妇安慰厉绩,没事的,你母亲容易困,明天就不这样了。
厉绩点头,灭灯后出门,找他的父王。
苦荼生霜,半夜最冷。
小孩走不了,蔽身在某屋,天亮了,才被晏待时抱出来——他一身寒,查了一晚上道路——厉玷带着人众,随晏待时找,看到厉绩,便大叫外孙。
人们议论:“符香少主